姜岚站在门口，房门还没开，他就已经能闻到，那从木门后面渗透出的药味，他低声询问大牛：“钱够吗？”

大牛“哎”

了一声，嚅嗫道：“够、够了。”

姜岚进屋，就看到牛大婶挣扎着要直起身，大牛赶紧上去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牛大婶靠在大牛的身上，看着姜岚，强打起精神，皱巴巴的面庞上扯出一抹笑容，“小姐。”

牛大婶对着姜岚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姜岚安安静静地听着，是不是的应喝两句，最后牛大婶说了句：“可惜，我不能看到小姐长大成年了……”

姜岚心里一紧。

宋雪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毕竟是一名修士，又是一家之母，在照顾姜岚方面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叮嘱姜岚的侍女好好照顾他。

但牛大婶不同，她会亲手为姜岚做衣裙，绣花鞋，一针一线中所饱含的情感无不让姜岚动容。

牛大婶嘴上叫着“小姐”

，心里却把他看做孙女。

安顿好牛大婶，大牛将姜岚和江淮南送到了果园的门口：“小姐，我明天换个人跟着您。

阿娘病了，我想一心一意地照顾她……”

果园很大，姜岚又爱呆在树上，为了便于江淮南找人，每次姜岚来果园大牛都会跟着他，确认他上了哪棵树才会去干自己的事。

“是谁？”

大牛四处张望了一下，“等我逮到了那小子……”

姜岚好奇：“你说什么？”

大牛赶紧改口：“没什么，就是明天我带那人来。”

姜岚点点头：“哦。”

回家的路上，姜岚长长的“吁”

了一口气，就像是要将自己之前见到牛大婶心中产生的那股压抑劲儿吐尽。

生老病死，即使是修真者可以逃过病，但只要做不到飞升，他们终究是逃不过老和死。

姜岚心里清楚，牛大婶将会让他经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场离别。

这也会是他将遇见的，第一场死亡。

江淮南从见到牛大婶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神游归来的姜岚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怎么了？”

姜岚和牛大婶熟，但江淮南不一样，现在能被他放在心上的，除了江储和宋雪，就只有一个江岚心。

“啊？没什么啊。”

江淮南用一种难过的眼生看了一眼姜岚，他牵起姜岚的手，拉着他加快脚步，“赶紧回家吧。”

江淮南的眼神让姜岚很快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姜岚在宋雪的双眸里见到过相同的情感。

姜岚握紧了江淮南牵着他的手。

姜海南的手心有汗，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回到江府的江淮南丢下姜岚直奔宋雪的屋子。

“……娘！

岚心，岚心也会变成那样――唔！”

宋雪捂住了江淮南的嘴，她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