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小县城学舞蹈的孩子是真少，简母深受父母疼爱，也受家庭熏陶，简嘉的姥姥爱乌兰诺娃。

&ldo;阿姨，您这线条，啧啧！

&rdo;周琼感慨简母脖颈的线条，优雅，修长，天鹅一样的，程程跟她妈妈真像啊！

再想自己的妈，周琼咕嘟了下嘴，人一穷，哪儿哪儿都跟着糙。

但简家不也没落了？

周琼有点想不通。

&ldo;阿姨，&rdo;周琼想到件事儿，小心翼翼的，&ldo;叔叔他知不知道程程快举行婚礼了呀？&rdo;

简母笑笑：&ldo;没告诉他。

&rdo;

周琼听愣了，不好多问。

顿了顿，重换笑颜，给简母拍了短视频，发给简嘉。

整个香港，满满都是台风灾区的气质，海水倒灌、树木折亡。

但天气预报讲，影响力减弱，是好消息。

简嘉看着视频里的妈妈在跟自己打招呼，鼻子一酸，险些掉泪，强撑着发去语音：&ldo;我妈妈好美，都要比新娘子漂亮，生气。

&rdo;

发完，她捂着脸哭了。

伞掉地上，四仰八叉地对着天空，像做鬼脸。

几分钟后，她抬高脸，把伞捡起来，发现雨停，附近有卖冰淇淋的便利店，琳琳琅琅，尤其香草味，真的好好吃。

她觉得嘴巴苦到要撑不住。

而且，有无香草籽，是香草味冰淇淋好吃与否的关键点。

对方听她说普通话，很敷衍，黑着脸，简嘉不会粤语，但可以讲英文，对方态度神奇地有了好转，她眼角眼泪都没擦干净，亮晶晶的，把价钱口味问了一遍，这个，那个，这个，那个，最后的最后，告诉对方，听起来都很难吃。

她跑了出来。

后面对方骂一句&ldo;大陆狗&rdo;，原来会说普通话。

简嘉深吸一口气，犹豫是不是骂对方&ldo;香港狗&rdo;，打好腹稿，脚一抬，被人拽到了一旁。

身影高大到是一处阴影。

陈清焰手腕上的表，像北极圈的碎冰，连绵整个海岸线。

先击中眼睛，之后，简嘉心跳了几下。

陈清焰看到她进店，等着，可她什么也没买又出来了，小脸通红，一双眼乱眨啊眨的。

&ldo;店员歧视你？&rdo;陈清焰见怪不怪，在香港，在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都可能发生这种事。

&ldo;她骂我大陆狗！

&rdo;简嘉都忘记应该继续生陈清焰的气，此刻，她很生店员的气，非常不能接受。

陈清焰看着她：&ldo;你准备骂回去？没用的。

&rdo;他翻出个手机号，消费者委员会的投诉电话，还有香港旅游发展局。

举报两连。

一气呵成。

&ldo;你不擅长跟人对骂，找个地方吃饭。

&rdo;他替她拿伞，两人的手，无意间摩擦到皮肤，简嘉像被狗咬，她跟他拉开距离。

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