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要去华县县医院，我姥姥出事了。

&rdo;

他握着方向盘，发动车子。

车直接开出了医院车库。

两人继续在奇怪而沉默的气氛里僵持。

车厢里，也没有再放巴赫。

只有雨噼里啪啦敲打车窗，很像他第一回送她回公寓的鬼天气。

开出一段距离，陈清焰掏了下口袋，把一样凉硬的东西塞到她手里。

一张卡。

&ldo;拿这个去还钱，&rdo;他看着前方，&ldo;剩下的，给你妈妈交住院费。

&rdo;

&ldo;还有，去胡桃里可以，但&lso;龌龊之徒&rso;不要再去了，那里人太杂，再去，你绷不住的，&rdo;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像端着ak47，一枪致命，&ldo;现在不卖，如果明天你妈妈就要做心脏移植，一百万，你卖不卖？&rdo;

简嘉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几乎要哭。

他什么都知道。

堵车。

陈清焰心潮毫无波动，转过脸，看看她：&ldo;你不要误会，我脑子没昏到花一百万去跟个穷学生睡，你再漂亮，也还不值这个价钱。

&rdo;

他没有轻蔑，也没有羞辱，平平淡淡，在陈述一种事实。

&ldo;那您想干什么？&rdo;简嘉眼眶里藏着泪水，把卡放到储物盒里，毫不犹豫。

&ldo;我说过了。

&rdo;陈清焰作恶时总是大言不惭。

他终于笑笑，&ldo;你对我有好感，不是吗？&rdo;

他永远不提自己，在和周涤非以外所有的女孩子交往时一贯如此。

而当下，他迫切需要拿人疗伤。

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和周涤非有几分相似的外貌，人生在低谷，弱小又倔强，努力应付着千疮百孔的生活，她会需要他，陈清焰很笃定，而且从心理咨询师苏娴雅的朋友圈亦看到她。

&ldo;像法语一样美丽的小老师&rdo;。

是个俯身看教材的角度，像极了周涤非。

虽然只是个赝品。

但他还是从中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满足。

即使他觉得人生中去收藏一件赝品，颓唐遂往。

简嘉不知道眼前人此刻暗涌激荡的思绪，车子继续走，她微怔，好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在来不及掩饰自己慌乱的一刹后，索性放弃，垂下脑袋，&ldo;陈医生，您说完了吗？&rdo;

她疲惫道：&ldo;说完了，麻烦您停车。

&rdo;

陈清焰腾出一只手，支在车窗，摩挲两下额头：&ldo;伤自尊了？&rdo;

&ldo;我没有自尊，因为我穷，又有几分所谓姿色，所以你看我是商品，可以买卖，给我钱我必须要感激涕零，自尊心，那是什么东西？抱歉，陈医生，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