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条小姐住处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我没换衣服只是坐着发呆，我觉得好累，而且脑中一片混乱。

下条小姐就坐在我身旁，我很担心她的状况，回程的电车上她一直沉默不语，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只是说：&ldo;我们回去再慢慢聊。

&rdo;

&ldo;下条小姐，&rdo;我鼓起勇气问道：&ldo;关于我和小林双叶小姐的关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rdo;

她瞄了我一眼又马上望向地板，但她没有否定。

&ldo;请你说出来吧，不用担心我，不管听到什么我都不会惊讶的。

&rdo;我伸出手按着下条小姐的左手。

她凝视着我的手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ldo;氏家先生的专门研究领域是发生学对吧？&rdo;

&ldo;我父亲的研究领域？嗯，好像是。

&rdo;

&ldo;你知道什么是发生学吗？&rdo;

&ldo;唔……这方面的事情我完全没概念……&rdo;我不知道下条小姐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她不可能说出完全不想干的事。

&ldo;这要说明有些复杂……&rdo;她皱着眉搔了搔头，&ldo;生物是由细胞组成，这个你知道吧？&rdo;

&ldo;知道。

&rdo;这算是基本常识。

&ldo;那么，假设这边有一个细胞，青蛙的细胞。

&rdo;下条小姐伸出右拳摆在我眼前，&ldo;如果我培养这个细胞让它进行分裂，会产生什么结果？&rdo;

&ldo;会变成蝌蚪？&rdo;我回想着从前学过的知识。

&ldo;是吗？分裂出来的细胞应该会和原本的细胞一模一样吧？继续分裂下去，也是一样的东西，换句话说，不管再怎么分裂都只是增加细胞的数量。

&rdo;

&ldo;呃……&rdo;我有点糊涂了，一径盯着下条小姐的右拳。

她轻轻一笑放下了拳头，&ldo;但这是成体细胞的状况。

如果这个细胞是卵细胞，也就是卵子，开始分裂之后，分裂出来的细胞会出现各自的特征，最后分裂成一只完整的蝌蚪。

明明是从同一个卵细胞分裂出来的，有些细胞会变成眼睛，有些细胞会变成尾巴，为什么会这样呢？发生学就是在研究这当中的道理，简单说就是这么回事了，懂了吗？&rdo;

&ldo;大概懂了。

&rdo;我回答。

&ldo;当我听到氏家先生进入北斗医科大学的研究所，我便猜想他的研究应该和体外受精有关，因为发生学与体外受精关系密切，而且北斗医科大学目前在这方面的研究颇有成果。

&rdo;

&ldo;体外受精……&rdo;这个字眼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本能地对这个词产生抗拒，我吞了口口水，&ldo;然后呢？&rdo;

下条小姐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ldo;母亲生下了孩子，孩子却和母亲长得完全不像，只有一种可能性。

&rdo;

&ldo;因为是体外受精？&rdo;

&ldo;你知道什么是代理孕母吗？把一对夫妻的受精卵放入妻子以外的女性的子宫内，如此生下来的孩子当然会和生下孩子的孕母完全不像。

&rdo;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