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天，是元旦，萧寒望着白洁的天空沉默不语。

本以为会下雪，但是没有。

萧寒身边抱着玩具的东方雪望着天空，她清澈如雪花的眼里噙满泪水，凝在睫毛上，落在风中结成了雪花。

萧寒看着那雪花在空中飞舞然后凋零，柔声道：“你为什么哭呀？”

她哭道：“为什么今天没有雪？”

萧寒看着哭哭啼啼的东方雪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下雪吗？”

“我哭是因为你喜欢雪啊…”

东方雪擦拭着噙满泪光的双眸说道，“你一直就期盼着元旦和我一起看雪的。”

萧寒扯破了身上父母为他精心准备的棉衣，抓出一团团雪白的棉絮在东方雪身边飞舞并且时不时做着令人捧腹不禁的鬼脸。

看到这东方雪又开始大笑起来，然后看着在雪地里跳着跑着打着哆嗦的萧寒，她又哭了。

萧寒佯怒道：“为什么还哭啊？”

她哽咽着道：“你为什么拿假的雪骗我？明明这是假的雪！”

萧寒随后顾不上已经瑟瑟发抖的身体，用尽全身气力摇晃着树干，那前几日沉积的雪末儿如同真正地雪花一般落了她一身。

放眼望去东方雪好似公主一般白洁美丽。

她咯吱地笑着，欢笑声把更多的雪从树梢上震下。

不知不觉，天，竟真的下雪了。

雪花在苍茫的空中沉浮荡漾，包围着少男少女们翩翩起舞。

东方雪在萧寒身边跑着、笑着、旋转着，挥舞着落在身上的雪花又或是棉絮，像天使挥动翅膀洒下的羽毛。

东方雪那一刻就是一朵雪花，那时她的眼眸像萤火虫一样，映在雪地上。

看着这一幕，萧寒的眼角饱含泪水。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上前拥抱这个神圣的少女，但是此时他的身体好似被禁锢一般不听使唤。

嗖的一下，萧寒猛地惊醒，看着周围乌黑的一片，萧寒狠狠地甩了甩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

“这一切，原来都是梦啊。”

萧寒轻声念叨着。

在萧寒进入鬼龙前，他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拥抱着那飞舞的雪花。

但是从十五年前的某一刻开始，萧寒就再也没能享受过他最向往的那一刻。

不是因为他没再见到过雪，而是因为他的心中俨然没有了雪的概念，也没有了他对于美好的追求。

萧寒爱雪，但是从某一刻起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爱下去了。

“你醒了啊…”

另一张床上，虚肖摸着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对萧寒说道。

二人连夜坐火车疲惫不堪，昨天刚刚到帝都便随意找了一家旅馆准备稍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