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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在八楼,电梯又间歇性罢工了,十几个人冲进局解实验室就开始捂着鼻子大喘气,这里的空气里长年充斥福尔马林,十分的不好闻。
迟到了。
幸好,今天教授不在。
里间的器材准备室迎出来一张笑脸,言奕一身白袍,明显心情不错。
&ldo;哟,小言老师,谭boss又出差?&rdo;沈立冰一面跟一群人一起手忙脚乱的套袍子洗手消毒戴手套,一边跟言奕打招呼。
因为言奕其实大不了他们几岁,样子看着又特学生气,用当下流行的话说就是阳光萌系清新少年,所以大家都喜欢用调侃的语气喊他小言老师。
他们专业的排课比较重,虽然大四了仍然排了解剖实验,主要针对病理实体分析,谭教授是他们这门课的挂名教授,实际课程都是言奕和另一个研究生一起在带。
&ldo;口罩,口罩,你敢给我乱喷口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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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一直很刻意的不去看那个人,弄好自己的装备就靠在角落的柜子边等着,听到他大声地招呼所有人围到解剖盒前。
所有人很快停止了交谈,围着升起来的操作台上平躺的人体站成了一圈。
例行程序。
沉默的时间总是太长,三分钟像三个小时,各人心里肯定都在想些什么,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快四年了,顾南还是不太能把躺在那里的人体当做毫无知觉。
每一位优秀外科医生的成长,背后都有数位沉默的无语良师。
言奕拉过一旁的工具推车说:&ldo;今天就不分组了,这位捐献者的遗体是采用急速冷冻方式处理的,非常难得。
谭教授的意思是大家要主动挑战高难度,所以今天一人主刀,全体人员做尸检分析,尽可能地找出所有的病变和特殊之处,无指定要求,请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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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一周,多数人都跃跃欲试,毕竟如此新鲜的遗体太难得了,相对的对主刀人的要求也高。
所以
&ldo;顾南你来。
&rdo;言奕很自然地看向顾南,其他人也自动熄了念头,顾南确实是不二人选。
顾南迟疑了一下,以前言奕也经常叫他主刀,有好的练习机会也总是先给他,原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现在
&ldo;顾南?&rdo;言奕看他不动,心里有点反应过来:&ldo;你最合适,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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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丢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站到言奕对面的位置,隔着解剖台。
言奕退开几步,把位子让给其他人,透着人群的缝隙,目光落在专心下刀的人身上。
手指修长,干脆利落地抬起又落下,解剖工具换过一把又一把,左臂的伤应该好全乎了,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虽然被人群挡住只能看到大半张脸和偶尔翻飞的手腕,言奕仍然能感觉到顾南手里的刀尖划破肌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