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最热闹的酒吧街跟学校隔得不远，可挡不住大型停车场一样的马路，出租车绕了四十分钟才到。

中午时分，不出意外的冷清着。

夜晚斑斓的招牌和霓虹灯都灭着，大多数关着门。

言奕给了车费，决定还是用老实办法，一间一间地找。

酒吧都有人守夜，有几个被擂门声吵醒，抱怨着放言奕进去，楼下楼上的翻。

也有的劈头盖脑一通骂，嘴里不干不净，挥舞的手臂几乎就抽到言奕身上。

吃了两个闭门羹之后，言奕学乖了，每敲开一间就塞过去一张大粉红，看在流通货币的份上，人家也不拦他，找醉鬼而已，在这条街是常有的事，虽然这个时间点儿是特别了些。

一直找到街尾，言奕钱包里的大票儿还剩下凄惨的两三张。

最后一间酒吧的门开着，门边趴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哈士奇，著名的黑眼圈懒洋洋地耷拉着，听到动静对言奕抬了抬眼皮，又耷拉下去。

斜对着大门的吧台上有人正在打扫。

&ldo;打扰一下。

&rdo;

低头整理杂物的高个子男人抬起头来，跟门口狗儿神似的黑眼罩盖在左眼上，一根细带斜斜拉到脑后：&ldo;还没开张。

&rdo;

言奕下意识地缩了一下：&ldo;那个，我想找个人请问，这两天有没有一个一米八左右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来过?长得很俊，给人感觉冷冷的，穿着浅蓝色衬衣和米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rdo;

&ldo;&rdo;黑眼罩默了一下，下巴一抬，&ldo;后面第三排躺着呢。

&rdo;

&ldo;真的?谢谢，谢谢。

&rdo;言奕差点没把吧台上的杯子扫了两个下去，在黑眼罩的瞪视中跌跌撞撞绕过光线不足的空间里无数的障碍物，脚趾似乎还踢在了一张实木高脚椅上。

顾南躺在沙发里，睫毛安静地盖在青黑的眼窝里，

满身酒气。

左臂的绷带表层有些凌乱，染着些红红绿绿的污渍，因为包扎是专业水准，夹板并没有松掉。

言奕摸骨一样把顾南从头摸到脚，还好还好，没有新的损伤。

额头的红肿已经消了，只是整张脸庞红的十分不正常。

一探额头，烧了。

言奕的手有些凉，顾南头歪了歪，脸往他掌上蹭，接着就被温差弄醒了。

&ldo;手拿开。

&rdo;

言奕&ldo;唰&rdo;得缩回手，退了一步。

&ldo;再说一次，请你以后都不要再碰我。

&rdo;顾南右手用力撑了一下椅子，半靠起来。

头很痛，胃里空荡荡的，心头发慌难受。

长这么大，一向自律寡欲的他这还是头一次宿醉。

&ldo;我送你回学校。

&rdo;言奕刻意忽略他话音里的冷意，拦在他面前。

&ldo;让开。

&rdo;

&ldo;你寝室同学都很担心你。

还有，你今天该去急诊室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