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抿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也发现自己这两天不太对劲，总是会恍惚看见凌辰倒在地上拉开手雷的情景，或者满身都是血的模样。

凌辰垂眼看他，见他抓着刀鞘的手指都收紧了，轻声玩笑道，&ldo;想让队长帮你扶着?&rdo;

叶宵害臊了，&ldo;不用，我……自己扶着就好。

&rdo;

凌辰看着他的侧脸，忽然问，&ldo;之前，为什么哭?&rdo;见叶宵脸色马上就变了，凌辰叹气，&ldo;乖了，不想说就‐‐&rdo;

&ldo;没有，没有不想说。

&rdo;叶宵低着头，视线没什么焦距，轻声回答，&ldo;我梦见你死了。

&rdo;

连把这几个字说出来，声音都在抖。

凌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ldo;告诉队长，为什么这么怕我会死?从你刚跟上来说要保护我开始，你就一直在害怕。

&rdo;

叶宵还是不说话。

凌辰妥协般地捏了捏他的脸，&ldo;好了，我不问了。

&rdo;

叶宵闷闷地点头，跨出去一步，他身形猛地滞住。

凌辰停下来转身看他，&ldo;怎么了?&rdo;

叶宵轻轻做了一个深呼吸，脸色没什么变化，声音也足够镇定，&ldo;我踩到东西了，右脚。

&rdo;

凌辰神色骤变，心里冒出骇人的猜测，揣在口袋里的手都攥紧了，&ldo;是什么?&rdo;

叶宵自己感觉了一下，&ldo;应该是炸药，但我不知道具体型号，踩下去的时候发觉不太对。

&rdo;他说得很轻松，就像和踩到了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但这一瞬间，凌辰却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手指在几个眨眼的时间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队内频道，告诉江灿灿他们，&ldo;可能有埋伏&rdo;。

说完之后，凌辰蹲下身，安抚叶宵，&ldo;别怕，队长在，小毛毛不要怕。

&rdo;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叶宵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抹一把脸，半跪在草地上，弓着脊背，背上每一块肌肉都紧张到了极致。

因为不确定是什么型号的炸药，能不能触碰金属，凌辰不敢拿匕首出来，干脆直接用双手去刨开附近的土壤。

绕着炸药一圈的位置都被挖开过，土质稀松，很快就露出了一点银灰色。

凌辰的双手拿槍握刀从来都很稳，他可以在千米之外，持着重狙一槍爆头，可以端着机槍，扫出一片火力网。

他不惧怕死亡，从他决定担下二部总指挥这个位置开始，就没有奢想过自己会得善终，所以他毫不畏惧。

但他的手却在这一刻，颤抖得厉害。

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的手腕，青筋凸起，隔了十几秒，确定手不再颤抖，他才小心翼翼地划开靠炸药最近的一圈土层，哑着嗓音道，&ldo;h67型微型雷，非军用，重力型炸药，受压后达到压力值就会爆炸。

&rdo;他极力稳住声线的平稳，&ldo;乖，你不要用力。

&rdo;

最后几个字，却极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