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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走在阶梯外便背过身去,挺拔地目视人群,愣生生地将赵顽顽看外面的视线给挡严实了。

赵顽顽透过冯熙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的手脚变得冰凉,趴在木阶缝子里面小声道:&ldo;你挡着我了!&rdo;

冯熙少时便随父兄在战场,听力惊人。

这一声便被他抓到,蓦然回头,见阶梯后面黑乎乎的角落躲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只从缝里露出两只发亮的眼睛。

&ldo;崇德帝姬?&rdo;冯熙一愣,遂要闪开。

赵顽顽没想到自己这样都能被他辨认出来,见他这就要走,便道:&ldo;哎呀,你不要走,你不挡着我,旁人不就发现我了。

&rdo;

透过两个木板的缝子,她仰头对上冯熙凝思迟疑的目光,狡笑着对他说:&ldo;我又有件憾事告诉你,你是当真没法做我的驸马了,这种好事往后要赶早,如果当时你主动跟官家去求,后来我就不会有那些糟心的事……&rdo;说着说着倒黯然起来。

冯熙心想,这小帝姬倒是惯喜欢拿招认驸马来开玩笑。

他摸了摸身上,拿出一个小布囊,里面有个椭圆带尖的小东西。

他将这个布囊顺着隔板缝递了过去。

赵顽顽也很意外,从缝里接过来打开一看,惊叫道:&ldo;果核?我洗儿果的果核?&rdo;

冯熙点点头,顺势朝外面看,省的周遭觉得他一直盯着阶梯奇怪。

那洗儿果他的确是吃了,那日他坐在塌上盯着这果子良久,不知道该作何处理,心想着若在沙漠上,能得一口便能打下一夜仗来,因此两三口将它吃了。

那果核抛下后滚在榻边,后来某日睡醒瞥见,于是想到了在垦岳练习骑吹的那次碰上了崇德,说这个意义深重……便把这果核收在身上。

他倒是无意识,但或许下意识地觉着有机缘遇见似的。

&ldo;种起来吧。

&rdo;冯熙补充说一句,眼睛仍然扫视着外面,防备有人发现崇德。

回头间,见崇德眼神愣愣地盯着他,跟失了魂似的。

他道:&ldo;帝姬恕罪,我离开了。

&rdo;

赵顽顽见他很快走远了,她自己也从阶后茫然走出来,捏着这个粗布囊走上二层坐回去。

过不多时,鼓声突然急迫,官家与众宗子宗女都站了起来。

&ldo;射银碗,看射银碗了!&rdo;

赵顽顽收拾了下心神,也跟着凑上前去,看见青石上走来一匹金鞍马,马上锦绣捻金线衫袍、簪花紫束的冯熙一边纵马驰来,一边手张长弓,箭尖对准了楼上一个头上顶着装满水的银碗、穿同样装束的兵士。

那顶碗的目光无惧怕,张开双臂嗓子闷吼,壮志凛然,豪气冲天。

赵顽顽的心提到嗓子眼。

只见冯熙蹙眉直视,猛然放弓,在楼上楼下百千人的惊呼中,一箭中的,并带着那银碗撞向楼边柱壁,银碗的水哗啦泼在壁上,官家并宗子们都大声叫好。

冯熙将弓放了下来,纵马离场。

诸观者陆续回座。

赵顽顽却在那里盯着泼了水的柱壁看,心头晃荡晃荡,手里捏着那个装果核的小布囊。

☆、出征

韵德与她的内侍李铭府坐着马车回宫了。

近日那荀子衣动作很快,李铭府虽然有掖庭和内侍省过年的经验,但出了宫,始终也不能天天着人在宫里帮他打听。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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