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蒂尔里茨向联络员问道:&ldo;您的时间怎么样？如果有十分钟，我就可以写一封短信。

&rdo;

&ldo;十分钟时间我是有的，我赶得上去巴黎的火车。

只是……&rdo;

&ldo;我用法语写，&rdo;施蒂尔里茨微微一笑，&ldo;用左手写，并且不写地址。

总部知道我家的地址，那里会有人转告您的。

&rdo;

&ldo;同您谈话令人害怕，&rdo;联络员说，&ldo;您是个明察秋毫的人。

&rdo;

&ldo;我算什么明察秋毫的人……&rdo;

联络员给自己要了一大杯橙汁，然后抽起烟来。

施蒂尔里茨发觉他不会抽烟，大概不久前刚开始抽烟，对雪茄烟还不大习惯。

只见他不停地用手指挤一挤烟丝，仿佛他抽的是一支自卷的马合烟似的。

&ldo;如果告诉他，他会生气吗？&rdo;施蒂尔里茨心想，他从笔记本里撕下三页纸。

&ldo;让他生气好了，应该告诉他。

&rdo;

&ldo;朋友，&rdo;他对联络员说，&ldo;抽雪茄的时候，您要记住，它不同于一般的香烟。

&rdo;

&ldo;谢谢，&rdo;联络员回答说，&ldo;但是在我生活的地方。

现在人们都这样抽雪茄烟。

&rdo;

&ldo;这没关系，&rdo;施蒂尔里茨说，&ldo;您这回算是驳倒我了。

好样的。

别生气。

&rdo;

&ldo;我不生气。

相反地，我十分珍视您对我的关怀……&rdo;

&ldo;关怀？！

&rdo;施蒂尔里茨反问一句，他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马上回想起这个俄语词汇的意思。

&ldo;我亲爱的，&rdo;他开始写信，&ldo;我原以为近日内我们便可见面，但是现在看来，我们要稍晚一些才能相会……&rdo;

他请求联络员稍等一会儿，他决定马上给妻子写一封短信。

此刻，一幕幕幻景从他眼前掠过：在海参葳的&ldo;凡尔赛&rdo;饭店他同她初次见面；在海湾的岸边散步；在那个闷热的八月的一天，他们第一次外出郊游，那天一大早就好象要下雨，天空变得阴沉沉的，悬挂着淡紫色的云彩，天边显得微微发红，远方的天际和大海连接在一起，白茫茫一片，仿佛处在白炽状态。

他们在渔民们身旁停了下来。

渔民们的帆船按照日本渔船的样式漆成蓝红黄三种颜色，只是船头上的装饰图案不是飞龙，而是一些淡褐色头发的蓝眼睛美女。

渔民们刚刚从海上归来，等待着赶集回来的马车。

他们打捞了不少又肥又大的阔嘴巴的金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