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了。

&rdo;瞎子老吴站起来。

潘伍一道：&ldo;多的给你留着买副好棺材。

&rdo;

&ldo;你这个乌鸦嘴。

&rdo;瞎子老吴怒骂道，双眼紧闭，满是褶皱的脸上却带着一点笑。

他是个鳏夫，在这异国他乡流浪了大半辈子，最后也许要在这里死去，潘伍一对他好，他心里知道，明面上虽然不说，但是瞎子老吴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他以后死了，手里这店就留给潘伍一了，虽然不大位置也不行，但好歹也能换两个钱。

&ldo;拿去把易拉罐换了吧。

&rdo;潘伍一扣上自己的衣服，将手里的小鱼缸递给了贺泽西。

&ldo;谢谢。

&rdo;贺泽西捧着鱼缸道了谢。

然后把花枝从可乐易拉罐里抖了出来，倒进了透明的玻璃小鱼缸里。

[哼。

]

花枝面色不虞，进了透明玻璃缸依旧瘫着，任凭贺泽西怎么动他都一动不动。

&ldo;这不是给你换了缸吗?&rdo;贺泽西扶着头有些心累。

看得出潘伍一确实很喜欢花枝，接过贺泽西手里的易拉罐，自己也凑了过去，盯着透明鱼缸里花枝招展的火焰乌贼，觉得特别有意思，&ldo;你还跟它说话啊?&rdo;

贺泽西嗯了一声，&ldo;训练得久了，他有时候听得懂人话。

&rdo;

花枝闻言，狠狠地瞪了贺泽西一眼，然后吐出一团墨汁把水搅浑了，不让他们看。

&ldo;还有脾气。

&rdo;潘伍一乐道。

贺泽西点头，&ldo;嗯，还很大。

&rdo;

小鱼缸里，花枝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事情办妥，潘伍一跟瞎子老吴道了别，喊他别送。

&ldo;那你们慢些，泽西你早些回国。

&rdo;瞎子老吴重新坐回了自己刚开始坐的位置，摸着旁边小桌子的油亮乌黑的大萧，轻轻叹了声气。

年纪越老越在意落叶归根的问题，哪怕不经意间谈到，也让人难以自持‐‐那是他们这样的人就连在梦中也魂牵梦萦的地方。

瞎子老吴摆摆手，抬头朝着二人露出个笑，干瘦褶皱的脸皮上笑容有几分凄凉，&ldo;走吧，走吧。

&rdo;

出了门，走了一会儿，刚到拐角，就听见带着喑哑杂音的收音机的声音从后面的花鸟店传出来。

&ldo;我的眼里有漫天风沙，我的心不为谁融化，我的泪洒遍沙漠不开花……&rdo;

忧伤缠绵的女声已经有些失真，带给人一种格外悲凉的感觉，紧接着一阵呜咽的大萧伴奏声传来。

&ldo;老家伙又在弄他的萧了，吹啥吹啊。

&rdo;潘伍一回过头盯着身后颓败的小店，感觉自己的眼眶一阵濡湿。

搞得他怪心酸的，谁还不想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