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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元看着他那缓慢流转着极黑之色的眼眸‐‐那着实不像人的眼睛‐‐突然尖叫起来，&ldo;你‐‐你‐‐你走开!你走开!&rdo;他拼命地推搡唐研，&ldo;你是妖怪!你也是……你也是妖怪!你也是……&rdo;

唐研一只手就压制住了他的挣扎，他站起身来，另一只手在床对面那堵墙上轻轻一拍。

这堵墙一直隐隐约约有尸体的气味，穆小元闻不出来，唐研却早就闻到了。

&ldo;啪&rdo;的一声脆响，墙面的白灰破裂，整个剥落下来，露出墙内的……一张人皮。

那是一张极其完整的人皮，五官留有清晰的孔洞，没看到刀口，但皮下的血肉和骨骼都不见了。

整张人皮被钉子牢牢地钉在墙上，然后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泥，再刷了一层又一层极厚的白灰。

但那只是一张人皮，和常见的&ldo;尸体&rdo;显然并不相同。

穆小元见了那张人皮，终于没再拼命挣扎，他呆若木鸡地看着墙内恐怖的东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根本不认识这双手。

唐研放开他的手，细细地欣赏起被钉在墙上的这张人皮。

这是一张很熟悉的人皮。

&ldo;我想起来了……&rdo;穆小元迷茫地说，&ldo;我记起来了……屋里有可怕的东西……&rdo;他颤抖了起来，&ldo;我辛辛苦苦买的房子里有怪物，而那个怪物……就是碧嘉!&rdo;他又开始边哭边笑起来，&ldo;我好不容易买了房子，碧嘉辞了工作，从汕头回来准备和我结婚……可是，可是等她回来……我们同居了几个月，我越来越觉得……我觉得她不是碧嘉!&rdo;他紧紧抓着头发，&ldo;她变得很奇怪，非常奇怪。

我和她说话，她每句话都很奇怪，晚上我和她睡觉……半夜有奇怪的东西在墙上爬，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里爬出来……像血一样的东西，蛇一样的东西……在墙上……她不是碧嘉!她是妖怪!是妖怪!&rdo;

&ldo;所以你杀了她?&rdo;唐研不以为意，李碧嘉在从汕头回来的大巴上就可能被异种污染，之后无论变成什么都不奇怪。

穆小元张口结舌，呆滞了一会儿说：&ldo;我不知道……我掐了她，可是她不死。

&rdo;

&ldo;你发现她不死，就把她钉在了墙上?&rdo;唐研的声音变得很柔和。

&ldo;那时候房子刚刚装修好，有些工具还在。

&rdo;穆小元也放低了声音，&ldo;我被她吓疯了，就把她钉在了墙上……她没怎么反抗，钉子钉下去的时候，奇怪的液体流了出来，没有血。

&rdo;他抬头看着墙里的人皮，&ldo;然后她哭了……&rdo;

唐研扬起眉毛：&ldo;她哭了?&rdo;

&ldo;她哭了。

&rdo;穆小元重重地点头，表情仍很迷茫，&ldo;她说……无论怎么样，她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