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磊不禁问：&ldo;老拓编导，你……有没有杀过或者抓过鬼?&rdo;

老拓顿滞了一会，才说道：&ldo;无论人鬼，都是平等存在地球空间里的生灵，大家和平相处，谁能有权利去剥夺对方的生存权力呢?&rdo;

老拓的话很有佛道的哲学意味，不过人间和冥间，如果真能相通，并且出现各种突破旷世伦理，开天辟地的奇异事件出来，甚至频繁到各种恩怨情仇，爱恨纠葛，而世界上尚未出现一部法典说鬼杀人要犯刑法或者人杀鬼要坐牢一命换一命的说法。

所以，我们之前的所有假设也都不复存在了。

换句话说，人可以随意杀鬼抓鬼，而鬼亦可以随便杀人。

我们又谈了一些以后工作需要注意的东西，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估摸过了几个小时，烨磊突然大声回头对我们说道：&ldo;同志们!岗番郡到了!&rdo;

我们精神为之一振，我拉开了车窗，外面的景象也依稀能辨出轮廓了，时间已经靠近黎明。

我有些激动地把相机抱在怀里。

前方，一堵老旧残破的拱门矗立于大路上，拱门顶上是飞鸟勾勒的瓦砾雕塑，这里似乎曾经是作为一座碉楼来使用。

因为下方的墙壁隐约有类似枪弹的凹痕，时而密集时而稀疏，凹坑大小不一。

&ldo;编导，现在咱们是直接去找废弃的旧病院吗，还是……&rdo;亦萱问。

老拓看了看地图，说：&ldo;不，进了郡口，往右拐，经过&lso;前佘街&rso;，咱们先在那里找到暂居的地方，做个大本营，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咱们还好有个地方汇聚。

还有，趁现在现在还没有天亮，咱们先去找个摊点吃点早餐，等天色完全亮之后，咱们再去找病院，顺便采访一些有所耳闻的人。

&rdo;

烨磊将车拐进了前佘街，那已经是岗番郡的一条老街了，几十年前，这里曾经是车水马龙的繁荣之地，所有赶集的人们都会来到这里，从沿途的很多古老腐朽的建筑便能管中窥豹，得知当初的集市如云。

到处是可见的没有拆掉的广告招牌，当初七八十年代繁荣的经营如今在二十一世纪已成没落的行当，我将镜头贪婪地记录这些老旧的场景，其中有剃头铺，袖标铺，还有箍桶补漏的店，修理钟表和缝补布料之类的，看着这些沉淀了几十年文化手艺的非物质遗产，我们站在冷清的大街上，似乎还能听到几十年前各种贩夫走卒的吆喝：补‐‐锅‐‐咧‐‐……修鞋修伞勒，收荒换二手叻……

时间尚早，一路前行，我们只看到了零星的一两个扫大街的清洁工，当我把镜头对准这零星的清洁工时，背景和街道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ldo;老街的人都搬去新街了。

&rdo;扫地的人对我们说。

我们只能继续前行，许久，亦萱指着前佘街东南方向说&ldo;编导，你看，那边有个早茶摊。

&rdo;我们顺势看去，果真在街尾看到一处人家早早的开灯起床，然后在店门口炸油条和做豆汁浆。

徐徐迭起的白雾在店主搁得很低的电灯下迷糊一片，我看到是两个佝偻的身躯在店门口巍巍颤颤地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