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爸，我今天自己来的，刚才听说后天就要开庭一审了？&rdo;

路若培回答：&ldo;嗯，我知道你难过，但是咱们都得面对。

&rdo;

路柯桐说：&ldo;我是挺难过的，所以等你回家了得好好补偿我，别老教育我。

&rdo;路若培微微皱眉，难掩伤心，有些不忍地说：&ldo;路路，可能‐‐&rdo;

&ldo;我知道，我都知道。

&rdo;路柯桐把话打断，看着路若培说，&ldo;那天我太慌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今天是我自己来的，就是想咱们爷俩单独说几句。

这事儿是个坎儿，过去的希望不大，基本能确定要栽在这儿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栽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我每个礼拜都来看你，餐厅太忙的话就半个月来一回，弹性探视。

杨叔叔我照顾，等你出来了，你们俩我一块儿照顾，不着调地活到了二十五六，其实我也能靠得住。

&rdo;

路若培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ldo;爸，我小时候就烦人，不高兴了满屋子连跑带叫地闹腾，后来大了点儿，更傻逼了，以为你骗我妈，还恨你。

有时候我坐在吧台后面没事儿干的时候，我就琢磨，我何德何能啊，有你这么好的爸，还有个那么好的费原，是不是老天爷给我分配福气的时候手哆嗦了？&rdo;路柯桐傻乎乎地笑着，眼睛有些湿润，他使劲克制着，撑道：&ldo;你说呢，总不能纯粹因为我长得带劲吧。

&rdo;

&ldo;路路，别说了。

&rdo;路若培有些变调，眼角也发红。

路柯桐点点头：&ldo;行，听你的，那我再说最后一句行么？说完我就回去了，今天餐厅好多事儿要处理。

&rdo;

他深吸了一口气：&ldo;爸，我妈说她始终支持你，我也是。

&rdo;

独自来的路柯桐，又独自离开了，这件事儿就像是前世种的因果，撇不开就撇不开吧。

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估计又要下雪，他走在坚硬冰冷的柏油道上，心却开始回暖。

回到餐厅，一下车就看见费原站在门口，他跑过去撞在费原身上，意外的是费原居然没稳稳地接住他，反而有些摇晃。

他抱着费原说：&ldo;我去看我爸了，说了几句话。

&rdo;

&ldo;嗯，猜到了。

&rdo;费原看着他，&ldo;路路，你长大了很多。

&rdo;

又过了两天，路柯桐终于换下了羽绒服，天气升温暖和了些，他也穿得轻便了点儿。

费原在车库擦车，弄好后他们就要出门。

今天是法院开庭的日子。

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还算顺畅，费原问：&ldo;对了，那天我姥爷去店里了？&rdo;路柯桐正愣神，猛地扭头&ldo;啊&rdo;了一声，然后回答：&ldo;嗯，就吃了碗面条，还是我做的，有机会请姥爷来吃顿大餐吧，把爸妈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