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帮她戴上凤冠霞帔，将发髻梳好，又拍了些胭脂掩盖住苏婉之过分苍白的脸色。

门外噼里啪啦响起了pào竹声，恰好此时有人走进。

&ldo;你回来了？&rdo;

苏婉之回首，正见计蒙亦穿着喜服逆光走来，红衣似火，脸上不知是真是假也带了些倦意。

点了点头，环佩泠泠响在耳畔，苏婉之道：&ldo;没有食言，我回来了。

&rdo;

日光落到房内，浅浅光晕稀薄到淡不可见。

恰是辰时。

走到苏婉之面前，计蒙能看见苏婉之眼睛里浮起淡淡血丝，大约是一夜奔波未睡的缘故。

没有问别的，计蒙只是从背后拿出一碗尚温热的元宵，搁在苏婉之面前的桌台上，柔声道：&ldo;祁山讲究不多，仪式一向从简，不过也要约莫折腾个把时辰，你先吃点垫垫，等仪式结束就先回房睡了罢。

&rdo;

接过元宵，苏婉之垂头低声道：&ldo;谢谢。

&rdo;

&ldo;谢什么。

&rdo;计蒙笑开，仿佛如释重负，&ldo;你只要别再折腾出事我就很感激你了。

&rdo;

元宵的热度透过瓷碗传递到苏婉之的手上，轻轻舀了一个元宵入口，圆润饱满的颗粒微烫，含在口中几乎要烫到唇，淡淡水汽腾上苏婉之的眸。

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已经没有紧要的事需要赶去明都了，她其实也不用再嫁给计蒙了。

&ldo;那我先出去了。

&rdo;

眼睁睁看着计蒙走出，苏婉之仍旧捧着元宵。

祁山的女弟子鱼贯而入，很快整个院落都热闹起来，虽有捻酸不甘但大都是祝福之词，最后赶来的是祁山的掌门夫人，赶走一gān女眷，笑吟吟的拉着苏婉之出了院子。

院外已是一地pào竹烟花的碎屑，往日常见的师兄弟一个个挤眉瞪眼的抱着器乐chui拉弹唱，再远些是一顶红绸包裹的轿子。

苏星急急跑来，把盖头替苏婉之盖上，便搀苏婉之上了花轿。

直到一步步踏进礼堂‐‐也就是祁山正殿，苏婉之还有种如隔梦幻的感觉，打了个呵欠，有人给她递上茶盏，她听见计蒙的声音：&ldo;把茶奉上就好。

&rdo;

苏婉之照做，接着便听见高亢的男声。

&ldo;新人拜堂，一拜天地‐‐&rdo;

握住红绸的一截，苏婉之低头，微微觉得眩晕。

&ldo;二拜高堂‐‐&rdo;

头更觉得重。

&ldo;夫妻对拜‐‐&rdo;

&ldo;砰&rdo;一声，苏婉之一头栽向前，计蒙眼疾手快揽住苏婉之，苏婉之便整个瘫进计蒙怀里，面色cháo红。

计蒙伸手一探，苏婉之的额头温度偏高，像是病了。

一时间，正殿里的其他人都有些怔愣，不知发生了什么。

&ldo;她病了，我先送她回去，你们继续。

&rdo;

说完，计蒙的手抄抱起苏婉之，任由苏婉之的衣带轻曳，不顾众人的目光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