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一切已经太迟。

在画扇的表情里，我就看出，一切已太迟。

画扇牵着我的手，直往梅韵堂行去，所有的人都留在大堂，唯我与她匆匆朝暖阁走去。

我心跳很快，昨夜我就是这样进去的，我不想看到那一幕。

画扇焦急的看着我：&ldo;妹妹，你怎么才回来。

&rdo;

我知道定有事发生，忙问道：&ldo;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rdo;

进门的瞬间，我惊讶地立在那儿，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因为我看到淳翌躺在我平日喜欢的梨花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

我转眉看向画扇，画扇眼泪迷朦，只低低叹息：&ldo;皇上等了你好久了，你快去看看他。

&rdo;

我急急走至淳翌身边，他好憔悴，瘦了许多许多，他呼吸很弱很弱，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

我用手颤抖地抚摸他的额，带着哭腔：&ldo;皇上，湄儿回来了，皇上，湄儿回来了。

&rdo;

我感觉到他合上的双眼有微微的闪动，可是他的呼吸真的好弱，我快要感觉不到了。

我看着画扇，急问道：&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请太医，皇上是怎么了？&rdo;

画扇抹着泪，叹息道：&ldo;之前都有请的，可是前日突然发病，皇上就从养心殿搬到月央宫来等你。

他不许我对外声张，也不见太医，不见任何人，只是躺在这儿。

直到昨夜，昨夜皇上……&rdo;画扇哭泣起来。

&ldo;昨夜怎么了？&rdo;我问出这话，心口绞痛。

&ldo;昨夜皇上突然就成这样子了。

&rdo;

我坐在淳翌身旁，握紧他的手：&ldo;皇上……皇上……&rdo;

&ldo;妹妹，太迟了，你看不出吗？太迟了。

&rdo;画扇话语哽咽。

我起身握紧画扇的手，急问道：&ldo;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rdo;

&ldo;昨夜皇上突然病重，即将临走前叮嘱我，不要声张，一定要坚持等到你回来，他坚信你会回来。

他能留着这最后一口气息，只是为了等你回来。

可是他不能再说话了，他知道你回来，知道你在他身边，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rdo;画扇说完放声大哭。

我缓缓地坐在淳翌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闻着他那微弱的呼吸，我知道我真的是来迟了，他这最后一口气，只为等着我的到来，而我一来，他就要彻底离开，离我而去。

一切如预料的这般，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异常地平静。

我朝画扇挥了挥手：&ldo;姐姐，你先出去会儿好么？我想一个人陪着皇上。

&rdo;

轻轻抚摸淳翌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脸。

这个男子，为我付出了太多，自我进宫就一直恩宠于我，到最后，不惜为我付出双眼，如此情深，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

&ldo;皇上，湄儿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怪我来的太迟，这一切真的注定，注定我们缘分只有这么久。

可湄儿是有感应的，昨夜湄儿梦见你了，就在这月央宫，你躺在这梨花木椅子上，那时候，湄儿也吐了一口血。

&rdo;我握着淳翌的手，冰凉，几乎没有一丝温暖。

我轻轻地倚在他的身上，尽管我感应到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依旧喃喃道：&ldo;皇上，你知道么？其实湄儿心中一直舍不得你，一直喜欢你，原谅我的来迟，原谅我，尽管我知道一切，可我还是不肯回来，请你原谅我。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