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取杯温水来。

&rdo;

&ldo;诶。

&rdo;棉絮见他不排斥自己，暗自窃喜，要知道，相府的张五爷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不过他待身边人极好，前前后后跟在他身边的几名书童都成了出口成章的读书人，还有一个考取了举人。

捯饬一番，张亦棠看看天色，提步走出厢房。

绵絮追出堂屋，望着穿梭于游廊的男人，大声问道：&ldo;五爷要去接小姐吗？&rdo;

张亦棠没回头，衣衫被吹鼓，步履稳健，轻飘一句，&ldo;嗯，备车。

&rdo;

皇城女子学堂。

&ldo;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rdo;朗朗读书声，穿透珠帘，响彻在皇城内一隅私塾中。

一排排长几前，娇女们手持书卷，摇头晃脑地咏诵。

姜府嫡出四小姐以书卷掩面，跟邻座的同伴窃窃私语，好像在酝酿什么大事。

姜四小姐觑一眼端坐前方，如松如钟的私塾先生，小声问同伴：&ldo;今儿是张五爷还是宋大公子来接宋筱？&rdo;

同伴道：&ldo;好像是张五爷，有区别？&rdo;

姜四小姐托腮沉默半饷，捏着手中香帕，笑嘻嘻道：&ldo;有一点儿区别。

&rdo;

张亦棠和宋应然早已过了弱冠年纪，却都迟迟未娶，虽说老了点，但都是前途无量的俊才，宋应然现在太学供职，张亦棠在军中当差，不少权贵都想方设法想把女儿嫁给他们中的一个。

不过，姜四小姐所谓的区别就在于，宋应然有个做丞相的爹。

同伴还想问，姜四小姐捂住她的嘴，&ldo;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见。

&rdo;

前方虚胖的刘三小姐扭头，不屑道：&ldo;姜小四，你身上脂粉味太重了，熏得我脑仁儿疼。

&rdo;

&ldo;乡巴佬，懂什么。

&rdo;姜四小姐傲娇地抬抬下巴，她身上用的香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一品诰命夫人们的名贵香料，寻常小门小户的小姐们哪见识过。

散课后，姜四小姐和刘三小姐都来巴结坐在最前排的宋大小姐宋筱，亦是当年那个被母亲遗弃送至相府的女娃。

刘三小姐递给她一个糖人，&ldo;宋妹妹，快尝尝，这是我娘托人捎回来的，皇城里可没有这么好吃的糖人。

&rdo;

姜四小姐挤开刘三小姐，递出一盒胭脂，&ldo;宋妹妹，这是……&rdo;

话未说完，又被一波接一波的贵女们挤开。

宋筱看着献殷勤的贵女们，默默低下头，腹诽大哥和张老五，他们都是多大岁数的人了，还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到处招蜂引蝶？

鼓鼓香腮，宋筱不予理会她们，趴在书案上面朝门口发愣。

脑子里飘出午膳的菌汤，想着想着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舔舔红润的唇瓣，继续幻想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