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已经摸过他的底细，裴渊手底的兵力他虽没有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从当年齐王谋反之时，这股兵力就不在信京，想从外出调来，尚需费上一番功夫。

如今出其不意，他定然是没有什么反攻的力量。

裴渊倒看不出什么惊慌之色来，他依旧端坐在龙椅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ldo;六哥……从少时，到现在，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这么多年，你恨毒了我吧?&rdo;

&ldo;我才是母后所出，光明正大的嫡子，&rdo;裴烨回道，&ldo;我大哥当年一着不慎，着了你们的道，我为求自保，只能如此。

可七弟真是傻得可爱，只因我救你一次，便死心塌地地信了我，现如今你的兵力不在信京……三哥无能，九弟被你驱逐，我就算是要谋反，你又能奈我何?&rdo;

裴渊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竟似有悲悯之色：&ldo;六哥……今日过后，便是千夫所指，你不会后悔吗?&rdo;

裴烨长长地笑了一声：&ldo;千夫所指?只要我改元继位，天下又有几个人敢说我一句不是?&rdo;

&ldo;说得好啊，六哥。

&rdo;

他话音刚落，大殿前便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还伴随着两声拍手声。

这声音太熟悉了。

裴烨一愣，触电般回过了头，却见本该在千里之外的裴深一身盔甲，从正殿门处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的表情，笑容都和从前一模一样，边疆的磨砺，似乎未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ldo;你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do;

裴烨失声问道，他死死地盯着裴深，感觉自己牙齿有些发抖：&ldo;你……你不是……&rdo;

&ldo;六哥一世英名，但真是……一点都不聪明……&rdo;裴深叹息道，他缓缓地走到了裴烨面前，摸着自己腰间的弓箭，&ldo;在府里安排个我的人，送消息，传假消息，真是容易得很，省了我不少力气。

现如今，六哥的人全都在宫门之外，等着您一声令下，便要杀进来呢。

&rdo;

他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好玩：&ldo;可惜他们恐怕是等不到了。

&rdo;

裴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他慢慢地转头看向龙椅上安然笑着的裴渊，开口问道：&ldo;皇上要算计臣……策划了多久了?&rdo;

&ldo;也不是很久，&rdo;裴渊答道，似乎在思索，&ldo;约摸着……从朕登基开始吧。

&rdo;

&ldo;六哥，朕知道你恨朕，&rdo;裴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ldo;你本以为皇位会是大哥或者你的，却让朕中途劫走，你虽是臣服于朕，但没有一天甘心过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