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辩证法里有一个说法，矛盾斗争是推动一切事物发展的动力。

&rdo;他有条不紊地说，&ldo;感情在相互倾轧中深入，你要的势均力敌，只能维持片刻的风平浪静，爱情说到底，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rdo;

&ldo;总有一个人会占据上风，有时是你，有时是我。

&rdo;

他分析得有理有据，尹蔓哑口无言，干巴巴道：&ldo;可是你不应该羞辱我。

&rdo;

这件事是他理亏，他总是在替她拿主意，无论是试探她、教训她、引导她，归根究底，他以一种权威的家长心态，完美在尹蔓身上复制了姜父对他的模式，楚央的事他没有相信她，因为根本不信任她可以处理好。

&ldo;我说过，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rdo;姜鹤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ldo;尹蔓，这两年来，除此之外，我有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rdo;

楼下的收音机里，四胡起承转合，一个女声字正腔圆地唱：&ldo;难为你知轻知重得人意，难为你软语柔情解闷怀，难为你问饥问饱随着手儿转，难为你早起迟眠耐着性儿捱……万种的温存千般的亲爱，就是我那骨肉的亲人也赶不上你来!&rdo;

尹蔓无法自欺欺人。

长腔一收，甩板&ldo;哐&rdo;地一拍。

她答道：&ldo;没有。

&rdo;

姜鹤远接着问：&ldo;那你现在提出分手，对我而言公不公平?&rdo;

木板鼓板叮叮咚咚地响，婉转的唱腔三长两短，参次不齐：&ldo;天地深恩我还未曾报，就是那结草衔环也不称心怀……&rdo;

尹蔓苦笑：&ldo;提分手的不是你么?&rdo;

她不像他绝情，她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ldo;我是为了，&rdo;姜鹤远顿了顿，&ldo;吓唬你。

&rdo;

&ldo;你没有吓唬我，&rdo;她拆穿他，&ldo;你有一瞬间是真的想过要和我分手，我知道。

&rdo;

这是她最难过的地方。

姜鹤远沉默片刻，问她：&ldo;尹蔓，那你有没有一瞬间质疑过我值不值得你爱?&rdo;

她不说话。

半晌后，姜鹤远拍板定案：&ldo;既然爱了，就没有无辜者。

&rdo;窗户终于被合拢，他关上锁，&ldo;走吧，该回家了。

&rdo;

尹蔓快被他说服了。

她扶着窗台，说不清是无奈还是什么：&ldo;姜鹤远，你真的很适合去搞传销。

&rdo;

&ldo;只要你能听进去。

&rdo;他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句句皆如蛊惑，&ldo;乖，回去了，嗯?&rdo;

不能回家。

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还有事情没解决，还有东西在扯住她的脚步。

他还在主宰她。

&ldo;我现在脑子很乱，理不清楚，&rdo;尹蔓坐在沙发上，烦闷地说，&ldo;我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