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昼神已渐散，他舌头攒力，促声唤:&ldo;千钰啊&rdo;

千钰拱在他掌心，左清昼微仰头。

千钰温热地抵在他额间，湿漉漉的手掌抱着他的颊面，俯首亲吻着他的眼。

左清昼贴着千钰的膝头，慢慢说:&ldo;去&rdo;

千钰失声呜咽，他晃着头抱紧左清昼，说:&ldo;我往哪里去?我必不会离开你。

&rdo;

左清昼指尖点在千钰腕间，轻轻推着他，驱赶道:&ldo;你去。

&rdo;

千钰贴着他的颊，固执又无助地摇头，说:&ldo;我要与你在一起，我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你半步。

&rdo;

左清昼唇齿轻动，他沙哑、断续地叹息。

千钰的泪滑在他颊面，左清昼气已绝，千钰仍作不知。

他瘸着条腿，拖抱着左清昼上半身，喃声:&ldo;我认得黄泉路，我必追得上。

你待我片刻，我将尾巴断于你，你我共生一命，你我永不分离。

左郎我的左郎并世无双谁也带不走。

&rdo;

梧婴的断喝忽镇于虚景，净霖见千钰化狐衔起左清昼，还未往下，便听铜铃急促，苍霁猛落于身侧。

&ldo;此境已碎。

&rdo;苍霁的手掌抚遍净霖的后背，见他安然无恙，方才正过净霖的脸，在破碎的莹光间喊道，&ldo;打傻了?净霖?痛不痛?&rdo;

净霖用手背贴着苍霁的颊面，被他的温度唤回神识。

苍霁捉住净霖的手，说:&ldo;喂。

&rdo;

&ldo;我们猜错了。

&rdo;净霖迎看碎光，左清昼的面容如梦消散，他说，&ldo;这一苦不是千钰，而是左清昼的放不下。

&rdo;

第50章虚实

虚境碎光如雨，落在肩臂消融成夜，汇于天地。

苍霁还捉着净霖的手，放眼周遭，终于重见京都。

他们像是做了一宿的梦，立在人海灯火中，相对持手。

嘈杂如潮渐覆入耳中，两个人同时收手。

苍霁的掌心若有所失，他说:&ldo;这便完了?&rdo;

&ldo;铜铃未响，也未离开。

&rdo;净霖回身，在人群间寻觅，&ldo;此事仍未解决。

&rdo;

&ldo;我们入境时还是一片狼藉，这难道还是虚境?&rdo;苍霁跟着净霖，拨开人。

净霖环视人面，道:&ldo;此处真实，皆是凡人，不是虚境。

但京都不同于别处，不可以寻常而度之。

&rdo;

&ldo;你往何处去?&rdo;苍霁再次捉住净霖的手腕，斜步挡开他身边的路人，就这样夹出空隙，不叫别人碰。

净霖目光滑过苍霁握着的地方，却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