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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趁着此机,烂漫无邪地又贴了上来。
净霖脖颈冰凉,叫锦鲤舍不得撒手。
它竟被这一遭给吓化形了!
它‐‐他心里打算尚不成形,故而面上只将天真学了个七八分。
他依着净霖,像一团温热融化在净霖胸口,刺得净霖恍如隔世。
净霖偏头,眉间紧皱。
锦鲤眨眼揣摩他的神情,小声说:&ldo;季里肥家。
&rdo;
他吐字不清,说话很是艰难,显然是在笨拙地模仿&ldo;人&rdo;。
净霖可以允许一条鱼同他一起,却不能允许一个人同他一起。
因为他的七情六欲在数百年前便断得干净,他至今没有爱过一个人,也不想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他曾在&ldo;人&rdo;的情谊中备受煎熬,并且代价惨重。
若说他曾明白过一种情感,那也许该是&ldo;恨&rdo;。
他为了&ldo;恨&rdo;,不惜手握屠刀,堕入杀戮。
因此他在这鲜活的、温热的依赖中,生出股几近惧怕的颤栗。
第4章机会
锦鲤不会穿衣服,所以只裹着净霖的宽衫,衣摆大半拖在地上,他赤脚在檐廊下奔跑。
檐下一只铜铃迎风摇晃,锦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铃声间又蹦又跳。
石头小人追着他,拾着拖在地上的衣摆。
锦鲤一口气奔到檐廊尽头,那儿临着口小池塘,边栽着一棵百年银杏。
他蹲下来,用手拨拉池水,被冻得一阵哆嗦。
&ldo;做人,是这般感觉。
&rdo;锦鲤喃喃自语。
经过一个夜晚,他口齿流利了不少。
石头小人踢了他的屁股,锦鲤没留神,一个前扑跪倒在木板上。
他来不及生气,而是哈哈大笑,抬起手掌反复端详。
&ldo;摔倒,这般的痛!&rdo;他说着。
他学会奔跑只是在不久之前,他总是想要躺在地上游动尾巴。
他要习惯双手,而非鱼鳍。
他盘腿坐下来,拢紧宽衫。
白胖的脚丫冻得通红,他低头埋到宽衫底下观察自己的身体,随后冒出脑袋,对石头小人小声嘀咕。
&ldo;人除了手脚,还有其他物件吗?好生奇怪。
&rdo;
石头小人不会说话,挤到他脑袋旁与他一齐看了半晌,见他一脸懵懂,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
锦鲤捉了石头小人,往它底下看了看,奇怪地说,&ldo;你为何就没有?&rdo;
石头小人面上恼羞,捂着脑袋踢了锦鲤一脚。
锦鲤立即龇牙咧嘴地威胁道,&ldo;你若再踢我,我便把你丢掉!让你再也见不到净霖!&rdo;
石头小人退后几步,转身就往室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