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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esp;&esp;猪牛在被宰杀前仍有反抗之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就只能眼看着刀落在脖颈上,连挣扎都不能挣扎一次吗?

&esp;&esp;濯缨无声地轻笑。

&esp;&esp;“看来你对自己所为,没有半分后悔。”

&esp;&esp;春莺浑身轻颤,过了好会儿,她才道:

&esp;&esp;“我知道这不对,可是,我不后悔。”

&esp;&esp;说到此处,春莺已从方才的欢欣雀跃,渐渐变得心如死灰。

&esp;&esp;仙人只会帮助心地善良的好人,或是身份尊贵的神女帝子,她这样用尽下作手段的卑贱之人,仙人不将她诛杀便已是大发仁慈了。

&esp;&esp;思及此,春莺抬起头望着濯缨道:

&esp;&esp;“春莺自知罪孽深重,若仙子想要惩恶扬善,春莺没有二话,只希望仙子能够大发慈悲,亲自处置我,不要将我交给龙女,春莺感激不尽。”

&esp;&esp;谢策玄看到这里扬唇轻笑。

&esp;&esp;算了吧,如果来这里的是别的仙人,恐怕确实会惩戒她,但偏偏来的是赤水濯缨。

&esp;&esp;如他所料,濯缨不仅没有任何谴责之色,反而露出一个颇为欣赏的表情:

&esp;&esp;“我来的确是要惩恶扬善的,但要惩的恶只有一个——”

&esp;&esp;不是春莺,也不是西海龙女。

&esp;&esp;在真正的归墟魔头转世厉星澜面前,谁的恶,能比得上他?

&esp;&esp;昆仑山的小师妹又来洗衣房了。

&esp;&esp;洗衣房的几个仆役见到雨师瑶,皆满脸堆笑地恭敬见礼,但是转头见她如鸟雀般扑向角落里的厉星澜时,他们的神色从恭敬转为了揶揄和淡淡的鄙夷。

&esp;&esp;“又是来找厉星澜的……”

&esp;&esp;“听说这个叫师瑶的小师妹家中富贵,身份不凡,厉星澜真是撞大运了。”

&esp;&esp;“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贵人来倒贴我啊?”

&esp;&esp;“你?重新投个胎吧!”

&esp;&esp;仆役们低声议论着走远了,雨师瑶抱着个凳子在他身旁坐下。

&esp;&esp;“我来帮你一起洗吧。”

&esp;&esp;厉星澜看着从没做过粗活的尊贵神女挽起袖子,她手指白嫩得像葱,与这一盆浑浊脏水格格不入。

&esp;&esp;“师小姐金尊玉贵,不必劳烦了。”

&esp;&esp;“我天生不怕冷,你的手都生了这么多疮,多疼啊,还是我来吧。”

&esp;&esp;她是龙女,不怕冬日水寒,更何况这是在帮她的心上人,雨师瑶不觉得苦。

&esp;&esp;厉星澜手里的衣服和盆都被她夺了去,他布满冻疮的手悬在半空中,凉薄淡漠的目光落在了雨师瑶的脸上。

&esp;&esp;和情绪内敛的春莺不同,雨师瑶无论何时都是未语先笑,明晃晃如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

&esp;&esp;据说她来昆仑山没多久,便有众多仰慕者追随,是人见人爱的天之骄女。

&esp;&esp;而他呢。

&esp;&esp;他是出生在妓院里的妓生子,是这世间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泥。

&esp;&esp;这样高不可攀的明月,以前他连多看一眼都会被人骂痴心妄想,可如今这遥不可及的明月不待他攀折,便自己折了腰,巴巴地接近他,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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