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冯蔓是典型的浓颜，就使得一对淡淡的凤眼格外特别。

以前录唱片时，卢念澈对这双眼睛毫无抵抗力。

每每被如此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和冯蔓的关系，远超简单的友谊。

&esp;&esp;直到去年卢念澈参演了一部电影，电影剧本由知名作家韩冷操刀，里面的一句台词令他感同身受：【人世间的感情莫过于此，用一个瞬间来喜欢一个人，然后用更多的时间来慢慢拷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1）

&esp;&esp;“我不知道这张脸的影响力这么大。

有几次我上岸听演唱会，有人看到我之后竟然吓了一跳，问我和冯蔓有什么关系。

怎么样？我骗起人来，还是很灵光的——这手易容术，骗过了很多人呢！”

水草精一番洋洋得意的言语，将卢念澈带回现实。

&esp;&esp;卢念澈暗自吸了口气，喉咙被叫做“回忆”

的针刺了一下。

&esp;&esp;故人已逝，日月跳丸，但冯蔓说过的字字句句，都在卢念澈的心上镌刻至深。

&esp;&esp;他记起差不多的话语，冯蔓也对他说过。

&esp;&esp;七年前，冯蔓刚出道就拿了金曲奖最佳新人奖。

卢念澈得知消息后邀请他到家中小酌，结果冯蔓没刹住喝多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念叨个不停。

&esp;&esp;那是卢念澈从未见过的冯蔓，沉在眼中的郁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荣誉带给他的兴奋和底气。

&esp;&esp;“我们几乎为音乐付出了所有，付出了远超一个人的牺牲……”

&esp;&esp;“嘘，告诉你一个秘密，《同渡》不是我写的。”

&esp;&esp;“骗你的念澈，哈哈！

我很会骗人的！

这个圈子就是骗，要先骗过自己，才能去骗别人。

念澈你也要好好学怎么骗人。”

&esp;&esp;“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esp;&esp;“骗人其实很难，你得知道别人想要什么，更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反而是诚实比较容易，因为说实话不用动脑子。”

&esp;&esp;眼前浮现出冯蔓因为喝醉而酡红的颧骨和眯起的湿润双眸，以及反反复复从他口中说出的那句“对不起”

。

&esp;&esp;这一刻，卢念澈仿佛真的感觉，斯人仍在，有酒气喷在了自己脸上。

&esp;&esp;“喂，喂！

卢念澈！”

水草精在卢念澈眼前挥动手指，确认他没被魇住。

&esp;&esp;随着动作，水草精手上的身份证左右摇晃，冯蔓那张含笑的证件照，让卢念澈错乱的三魂七魄归位。

&esp;&esp;那么问题来了。

&esp;&esp;卢念澈仿佛突然被打通了七窍，理了理逻辑，缓缓开口：“冯蔓已经去世，而且就是在白鹅湖淹死的。

你又有他的身份证——”

&esp;&esp;“他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