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想把话说在前面。”

季芳泽垂下眼睫，“既然叶澄这次不顾我的意愿，那我要去做什么，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若是他提前得知这件事，我便不会再去了。”

&esp;&esp;他怕叶澄拦他，也怕叶澄不拦他，更怕叶澄打算和他一起进入界路。

既然不会有自己想要的结果，又何必徒增烦恼。

&esp;&esp;“可他总会知道的。”

&esp;&esp;季芳泽背对着他，声音没有什么波澜：“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esp;&esp;青崖掌门离去，季芳泽踩着湖边湿润矮小的茎叶，慢慢向前走。

还是熟悉的方向，但这次的心情却和以往截然不同，因为家里已经没有他期待见到的那个人了。

&esp;&esp;季芳泽突然想起那日来寻叶澄的男子，明明面容还年轻，眼底却一片死寂。

听叶澄说，那是青莲真人的道侣，因为痛失爱侣，一夜白头。

&esp;&esp;若我死了，师兄也会为我白头吗？

&esp;&esp;别白太多。

白的多了，就不像那个意气风发，潇洒快活的少年郎了。

&esp;&esp;只需白上那么一两根，藏在青丝底，就刚刚好。

&esp;&esp;院落在夜幕间格外沉寂，季芳泽坐在廊边，杏花树下，闭上眼睛，好像还在那个和风醺醺的春日下午。

&esp;&esp;他坐在这里看阵法图，察觉到叶澄悄悄从背后接近他，于是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看叶澄是想捉弄他，吓唬他，还是，想要吻他。

&esp;&esp;可惜，他大概是没机会知道了。

&esp;&esp;……

&esp;&esp;叶澄这次的进阶很顺利。

他早已到达了临界点，如今不过是水到渠成。

&esp;&esp;破关而出之时，外面等候着不少人。

叶澄见到了好几位久未谋面的长辈，本该好好说两句话，但他只是勉强笑了笑，神思便跑去了别的地方。

&esp;&esp;季芳泽真的没有联系他。

&esp;&esp;也好。

&esp;&esp;叶澄摸了摸袖间的那一枝杏花，心头微颤。

&esp;&esp;如果芳泽真的找来了，要求他别去，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踏上这条路。

&esp;&esp;三日后，深渊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