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立刻松开了手。

&esp;&esp;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当时的表情。

好像突然被人迎面暴打一拳，当头棒喝下来，脑袋听得到停转以后的轰鸣声音，耳膜嗡嗡作响，令他肢体僵硬、骤然失语，他觉得他表现得太过明显了，明显到一定会让人察觉到异样，金月一定会知道的。

&esp;&esp;但她转过头去了。

&esp;&esp;走近铁门里面，又兀自走了两步，并没有回头。

&esp;&esp;徐年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esp;&esp;她没有上心。

&esp;&esp;但这件事并没有让他轻松哪怕一分。

&esp;&esp;他跟在她身后，迈开步子往前走，一步比一步更沉重。

&esp;&esp;仿佛有一滩看不见的泥淖，他越往前走，就陷得越深、越沉，几乎完全走不动了。

&esp;&esp;然后，金月在此刻回过头来。

&esp;&esp;问他：“怎么了？”

&esp;&esp;叁个字回响在他的耳边，她朝他伸出手，越来越近了，差点儿触碰到他的手肘。

&esp;&esp;似乎是察觉他冒着冷汗，眼神怔愣，过于紧张的应激，她出于礼貌的关切表示一点点慰问。

&esp;&esp;那是他一直在期待的接触。

&esp;&esp;但当她的身影被月光笼罩上一圈白色的光晕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圣洁极了，她的眉眼晶亮，表情懵懂，身处黑暗里的徐年所做的是，侧转过身。

&esp;&esp;让金月的手擦着他的身体过去。

&esp;&esp;慌张地拎着书包，手忙脚乱地走进单元楼，徐年按开了一楼的灯。

&esp;&esp;金月在他背后皱眉。

&esp;&esp;他叁两步爬到了家门口，碰开叁楼的灯，看到二楼和叁楼的平台处，隔壁邻居养的绿植经过一天的暴晒，奄奄一息。

&esp;&esp;枝干垂落到土面上。

&esp;&esp;他捶打墙面。

重重的闷响传来。

&esp;&esp;金月还没有上楼，他继续捶，一声又一声闷响，直到手关节擦出血迹，他感觉金月走上二楼了。

&esp;&esp;他这才转过身来，把手放开到身体两侧，盯着面前的墙壁。

&esp;&esp;左边是门，金月从右边上来，走上楼梯，进入平台，也进入到他的视野。

&esp;&esp;徐年想，那就说吧。

&esp;&esp;“早上、晚上都没有等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是不是？你还是讨厌我，是不是？”

&esp;&esp;如果她回答“是”

，他就握住她的手，把她按到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