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谭欢执意要求，她最后还是一个人回去了东市。

&esp;&esp;谭知行和她外婆的老家都住在东市下面的一个县城上，只不是同个镇，以前两家认识，后来谭欢她妈过世，谭欢就养在她奶奶家。

&esp;&esp;谭欢其实对她妈没一点印象，墓碑上的女人一年见一次还是觉得陌生。

&esp;&esp;公墓里头的管理员大概也没想到这还是正月初二就有人过来扫墓，而且都快到傍晚，他奇怪地看了谭欢几眼。

&esp;&esp;墓碑已被管理员打扫得干干净净，白洁的菊花仍未枯萎，谭欢蹲下身，在吹动的风中依稀能嗅到属于它的淡淡清香。

&esp;&esp;她在墓前跪了两分钟。

&esp;&esp;这么些年来，坚持来看她的也就仅剩下谭欢。

&esp;&esp;谭欢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直到泛红的斜阳肆意落下，将四周染成血一样的颜色。

&esp;&esp;残阳如血。

&esp;&esp;站起身，谭欢眼眶微微发红，低声开口。

&esp;&esp;“妈妈，我大概有几年不能来看你。”

&esp;&esp;家里并没有人。

&esp;&esp;谭知行和张芝都不知道她回来了。

&esp;&esp;谭欢以前住了许多年的卧房还留着，隔壁孟余朝的也是，连他以前上高中时候得的证书都好好地摆在他房间桌面上。

&esp;&esp;客厅里挂了张全家福，张芝和谭知行坐在前面，两人身后站着孟余朝和谭欢，一家四口瞧着温馨，这半路组的个家庭还像那么回事。

&esp;&esp;谭欢跪在沙发上盯着照片看了会儿，因为父母挡着，谁都没有察觉，照片上女孩悄悄牵住了男生的手。

&esp;&esp;谭欢看着照片笑，最后幽幽长叹了口气，这些个画面，曾经某个时段渐渐地模糊，现在却又如此清晰。

&esp;&esp;她在家里住了一夜，被子大概有段时间没晒过，东市这儿又不像京市那么干燥，冬天被子潮乎乎的，裹在身上很难受。

&esp;&esp;谭欢勉强睡下，上叁颗金星，说是来给孟余朝办休学手续。

&esp;&esp;见孟余朝进来纷纷默契地起身对他打招呼。

&esp;&esp;大家大都二十七八岁，忙着事业，基本还没有结婚，当年因为孟余朝这张面皮，还有他成绩滤镜，喜欢他的女生不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半点都没长残。

&esp;&esp;他身上落了好些道目光。

&esp;&esp;“赵老师。”

孟余朝走过去跟班主任说了几句话，然后找了个空位坐下。

&esp;&esp;耳边擦过道声音：“孟余朝，我是吴桐。”

&esp;&esp;“你好。”

孟余朝应了声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