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予不说话，任由沈戾捏他的脸像捏面团子似的，睁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看他。

“诶哟，别这样看我，负罪感很重的宝贝。”

沈戾穿着和姜时予同款大裤衩花衬衫，一张俊逸帅气的脸笑的慵懒，他放低了声音和姜时予解释道，“刚才那家是这附近有名的黑店了，骗你说拍实景后期p图，进去交了钱就给你拍室内，p图按张收费的，因为会营销在网上很火，前几年和我妈来这边度假，我妈就被拉进去拍了一次，拍完后气的白芸女士在网上花重金曝光这家黑店，没想到又卷土重来了。”

姜时予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听沈戾说的一愣一愣的。

“咱们就不进去受那个气了，乖，这么想拍照，走，回家哥哥给你拍，刚好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姜时予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戾牵着手带回了家。

回到家，姜时予亦步亦趋跟在沈戾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他也不说，就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你，沈戾被他萌的受不了，抱着脸亲了几口。

姜时予挣脱出来，用手背擦擦脸上。

“嘶，嫌弃我是不？”

姜时予问他，“说好的给我拍照呢？还有惊喜。”

沈戾忍不住闷笑，姜时予真的就是个小孩，答应他的事一点等不了，好奇宝宝似的。

“给你拍给你拍，外边太阳大，先去涂层防晒，不然容易晒伤。”

姜时予踢着拖鞋哒哒哒跑上楼去翻防晒，沈戾则在电视柜下翻出一台崭新的相机。

正是游园会那次姜时予没拿到的那台相机，后来沈戾去数码店定了台，早就到货了，结果姜时予生病发生意外，直到来海边之前，沈戾才有时间去取相机。

沈戾把相机单手拖着，翻看镜头，想到姜时予见到这台相机时的样子，脸上不免露出笑意。

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沈戾把相机藏回电视柜下面，姜时予拿着防晒走过来。

“脖子后面不好涂，你帮我。”

说完，就在椅子上反坐下来，垂着头露出脖子后面的皮肤。

姜时予皮肤本就白，入冬后又在医院捂了那么久，更是白的反光，露出来的后颈细细一条，脊骨凸起，上面残留着欢爱的痕迹。

沈戾在床上很喜欢咬姜时予的后颈，像某种大型狮类捕捉幼兽，首当其冲咬住对方脆弱的部位，让对方彻底失去挣扎的力气。

白色的防晒霜被抹开在皮肤上，泛着一层光泽。

“晾一会等他成膜，不然会粘头发。”

姜时予像只小天鹅，乖乖垂着头晾脖子。

等一切准备好了，两人带着手机支架走到沙滩和海岸交汇的地方，沈戾给姜时予试探着拍了几张，构图人物什么的都没问题，但总感觉镜头中的人有些呆板和刻意。

“宝宝，放松点，不用看我，你自己玩水就行。”

姜时予很少拍照，在学校大多数都是被偷拍，为数不多暴露在镜头面前就是上次嘉年华社团活动时与别人合拍。

即便现在面对的是沈戾的镜头，姜时予还是觉得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蹲在地上，睫毛又长又密，连成一片浓密的小扇子，“你不和我一起拍吗？”

姜时予被那个摄影师说的心动，主要原因其实是对方说他拍出过很多好看的情侣照片，自己和沈戾，细细算来，好像都没认真凑在一起拍过照。

以至于沈戾车祸失忆后，姜时予时常怀念两人从前，却只能从自己记忆中翻找零碎片段，现实中并没有留下太多他们在一起的痕迹。

沈戾举着手机，歪着头，深邃的眼眶让那双形状姣好的眼睛显得格外深情，“我们先互相拍两张，再一起拍。”

姜时予默认了，低着头去玩水，他看着海浪一层一层从远处翻滚涌上来，没过自己的脚踝，脚背黏着沙粒，像海底的珍珠蒙了一层灰土，姜时予双手舀起一捧水，浇在腿上冲刷掉沙粒，很快再次被海浪席卷，再次黏脏，他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冲刷。

沈戾站在不远处，并没有拍照，而是用手机在录像，明明相机里的人做的是非常无聊又重复的事情，但沈戾却看的满脸柔情，心都要化掉了。

沈戾早已明白自己深陷其中，所以坦然接受一切附加在姜时予身上的滤镜。

姜时予低头玩水的时候，海浪卷着一个玻璃瓶冲上来，很小一个，是那种小时候在小卖部才能买到的许愿瓶，只有手指大小，里面塞满了彩色的玻璃珠，中间夹着一张纸条。

姜时予看着冲在脚边的许愿瓶，愣了，捡起来扭头去看沈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