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高田马场相对于群魔乱舞与权贵满地的歌舞伎町，显得要安静许多，特别是赵政和羽弥美子居住的地方。

这里的灯光都要黯淡许多。

赵政双手插在口袋中，明明只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晚上，赵政却仿佛已经融入了这片世界，熟练地避过路上喝得醉醺醺的、明明穿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路过的向自己调情的小姐姐们抱歉地笑笑，赵政一路穿行，从这个世界的人们身旁经过。

在这些人或荒诞或假装正常的行为中，赵政也略微有一些恍惚，原本他觉得这是一场沉浸式的游戏，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太真实了，就仿佛只是自己来到了某个历史中的场景，换句话来说——这仿佛是历史中的某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一天。

而赵政是那个穿越时间的来客。

夜晚的风吹过东京，穿过小巷，抚平白天的燥热。

赵政幽幽开口道：“梦核世界到底是什么？”

——梦核，他似乎听说过，是一种经常会出现在各类艺术表现手法中的主题——比如说，梦中永远没有尽头的走廊；走廊两侧紧紧关闭的房门，以及房门可能随时打开，从里面走出可怕的异物；不，即使房门不打开，这个场景就足够怪诞、让人头皮发麻；但梦核和梦核世界有什么关系呢？赵政的目光向前看，眼前的高天马场街道笼罩在月色和城市的阴影中，街道上形色各异的人，行走在他们的人生轨道上；在某一秒，风吹起了赵政额前的碎发，赵政黑沉的眼眸反映出着世界的一切。

“难道……是众人的梦？”

赵政的声音有些恍惚。

但这一秒，他听到赵智忽得开口：“嘘。”

“赵政，你猜对了。”

赵政的脚步停在了一居室的门口。

赵智的话语在赵政的意识中慢慢响起：“父亲……赵政，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赵政没有说话，小家伙的语气十分认真。

“你猜的没错，但我不能告诉你更多的信息，至少现在不行。”

“这在【梦核巡回】内属于机密，但你现在已经触碰到了那个机密，和浑浑噩噩的囚犯们不同，我的造物主，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如果铃或者其他【监管者】在这里的话，父亲……赵政你的灵魂就会被回收。”

“我能为你屏蔽一些信息，但只有真正强大起来，才可以去触碰到【梦核巡回】的核心。”

赵政认真地听着，沉默了半晌，赵政问道，“强大起来……触碰到那个核心，会怎样？”

赵智的声音模糊了一下，但赵政听清了那最后一句话：“赵政的意志——”

“将与宇宙同在。”

赵政的眼睛猛地缩了一下，他的手搭上租室的把手；此刻他转头看向旁边，身穿白色睡衣的智脑赵智浮现出来，此刻，赵智仰望着赵政，认真地开口道。

在月色下，赵政几乎从赵智的脸上看到了信徒般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