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旧人旧事如梦，对于叶承欢而言，又是一个过往。

初入私塾学堂，豆蔻年纪的那一年，在她因为诗书默背差得离谱的差分趴在位上哭的时候，顾景之静静地递过去一份绢子，默默心痛着她的脆弱，她抬头说了一句：“你走吧，早就下学了，人都走光了，等会我锁门。”

顾景之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我不能丢下同学，还是姑娘家坐视不管。”

“为什么？”

“我们尝试着相恋，好不好？”

他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哭泣，导致她半晌回不过神来，尽管她的心中不反感他，可是，他和她都是夫子眼中的“好学生”

。

这么做，真的好吗？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想保护你。”

他很冷静，他设想过她的同意与反对，即使是反对，他也会遵从她的建议，她自幼就是不被人待见的公主，她努力向外人证明着自己的坚强，横眉冷对同僚嘲笑、在测验中独占榜首……

可是，今天她那种沉浸在悲伤中的哭泣，让他产生了光明正大保护她的念头。

出乎意料地，她微微点点头，继而又严肃地板起脸：“可是，一旦影响了彼此，我们只能分开。”

那会并没有太强的家族荣耀感。

可她知道她是公主，说不定将来就站在了顾家的对立面。

“好。”

他起身站在她的面前，轻轻抱抱她。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就在那个时候，黄昏的光芒透过窗照射在书桌上，投下一片阴影的傍晚，还有同学路过长廊，讲这些话尽收耳中。

而且，同学，还是他们的共友，夫子的眼线，安然。

第二天，夫子就知道了这件事。

“叶承欢，”

夫子的目光投到蹑手蹑脚进了学堂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声的女孩脸上，又无奈的摇摇头，点了男孩名字：“顾景之，你知道什么叫做相恋吗？这是能够尝试的吗？这是在这个年龄可以尝试的吗？”

顾景之的声音中虽然含着对夫子的敬畏，但仍然是坚定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保护叶公主。”

“你，”

夫子气得半晌说不出话，一口气捏紧桌上放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年纪，读书最为最重要，你只有长大了有了出息，才能保护女孩子，知道吗？”

“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