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弈在御书房待了很久，直到御书房里只剩下首辅一个人。

他看起来很是疲惫，想趴下来，但是脸上的面具硌人得很。

虽然如此，程弈也没有见到他有打算摘下来的动作。

那张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吗？太难看？或者怕被人认出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首辅难道是一个人人都认识的人吗？浔州主城里有这种可能的，大概只有像朝婉禾和朝墨尘那样的人了，一个天天骑个马在街上乱闯，一个天天替自己妹妹的处理麻烦，还得在朝堂上吵架。

程弈双手抱胸。

然后，他就看到首辅摘下了腰间的锦囊，很珍视的模样，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程弈微微眯起眸子，总觉得这种气息似乎在哪里感觉到过。

不过……御书房里面弥漫起潮湿的韵力。

首辅微微一愣，发现门口处漂浮着一把水蓝色的刀，刀身有些许细长，类似于剑，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那潮湿的韵力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几乎要将整个御书房包裹住。

首辅偏头看向身边，和程弈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上了。

“……”

原来不是鬼故事。

程弈直奔主题:“你在为谁做事。”

他的神色淡淡的，身上的气息很平和，没有……没有打架时候的戾气。

首辅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我只为浔州做事。”

得到了回答，程弈收回了所有的韵力:“那就行。”

首辅还以为自己可能还得接受什么威胁审问，他脑子里面已经闪过了那把刀刃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场景了，但是程弈收了韵力后就转身打算出门了。

“等等！”

首辅立即出声喊住了准备离开的程弈，语气有些急切。

程弈听出来他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侧了一下身子，等着对方的下文。

首辅轻咳了一声，还是低沉沙哑的嗓音:“你……你打算离开了？不再……问点别的？”

程弈打了个哈欠，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隐隐约约泛起光亮的天空，模样看起来十分慵懒:“你不要休息我还要呢，说谎的话到时候就把你连带你身边的那个念韵师一起杀了不就行了。”

竟然……有那么几分道理。

首辅忽然陷入了沉思，再抬头时，发现程弈已经离开了。

程弈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睡觉。

楚泽年醒来的时候发现程弈已经回到镯子里面了，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程弈喜欢躺在小世界的草地上睡觉，此时的他用自身的韵力给自己搭建了一个波浪的床榻，侧身躺着，呼吸绵长平和，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小世界暖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他白皙漂亮的侧脸上，长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剪影，漆黑的眼睛紧闭着。

楚泽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程弈睡着的模样，盯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抬手，手心贴在了程弈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程弈……”

低沉的声音里面满是愉悦和不易察觉的喜爱，不知不觉间，出现了金色的触手缠绕住了程弈的身体，在不断地贴紧。

程弈微微皱起眉头，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些失礼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