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住在霍家大宅，名副其实的祖传根基大宅，我和胖子站在宅外看着，觉得简直像故宫或王府。

进了门，穿旗袍的姑娘领着我和胖子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

院中古树参天，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想来应如此。

秀秀在泡功夫茶，招呼我和胖子坐下。

她低头倒热水入茶壶，浓黑的秀发披在背后。

我不禁想起以前我戴着三叔面具时，也曾在茶馆里喝过她泡的茶。

当时秀秀解开团子发髻，用发簪搅拌茶叶的泡茶方式，令我印象深刻。

胖子端详着茶杯，说，我怎么不记得喝过发簪拌茶，哦哦，那会儿我和小哥还在广西的犄角旮旯里困着，等着天真来救。

胖子这么一说，秀秀脸上蒙了一层悲伤。

霍老太太也去了广西，最后遭遇不幸。

胖子赶忙打圆场，想扯去别的话题。

秀秀却垂眸看着茶水，说，那时，奶奶一去不返，家里乱成一团，我的那两个哥哥，居然与外人合谋着瓜分霍家，真不是省油的灯。

我刚想说什么，秀秀忽然眨一眨眼，瞬间恢复开朗神色，俏皮地瞧向我和胖子，笑道，我新收了不少宝贝，想看么？胖子听了一拍大腿，点头如捣蒜，连声说好。

我一口饮尽杯中茶，起身跟着秀秀和胖子，走向霍家收藏阁。

秀秀新收的宝贝，是一批明清珐琅器，主要是鼻烟壶和赏瓶，大小各异，纹饰皆精致。

讲解员是今日轮值看守收藏阁的霍家姑娘，脸蛋标致，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与云彩有几分相似。

胖子不知道是被珐琅宝贝勾了魂，还是被女讲解员吸引，听得格外认真。

秀秀带着我慢慢逛，前面的胖子和女讲解员越走越远，收藏阁很大，我们拉在了后面，逐渐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我看着阳光从收藏阁的雕花窗透进，照得一地婆娑光影，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这样古朴的窗，仿佛还是童年时住在九门老宅子，和秀秀小花手牵手的岁月。

“吴邪哥哥，”

秀秀平静道，“是花姐让你来的吗？”

我嗯了一声，偏头观察秀秀的神情，问，秀秀，你和琉璃孙联手，是为了对付霍家本家那两个哥哥？秀秀笑了，是她小时候的那种笑容，有点腼腆，说，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吴邪哥哥，那两个是我的亲哥哥，却不如你懂我。

她仰头看我，笑道，当家的总要有当家的手段，不是么。

她依然笑，小时候那种腼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隐含霍当家气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