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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从前在莲花坞时也做过摘人莲蓬,偷人梨杏的事,被人告到江枫眠面前时,江枫眠总是笑脸赔情了事,事后也不曾多责,而不巧被虞紫鸢撞见,也不过罚他跪祠堂,受个几鞭紫电长记性,江澄会抱怨,师姐会安慰。
可是,从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是件于他看来是玩乐之举,于旁人言却是事关生计糊口的大事的事。
顽劣?不,魏婴的顽劣只是幼无所教,他只能通过这样的举动来博取旁人的关切,只是他不知,他的举动却又让自己陷入另一种泥泽。
——江枫眠关切到他,所以江澄会心中生妒,虞紫鸢会疑神疑鬼,而魏婴故去双亲便成了虞紫鸢发泄不满的去处,也让魏婴心结难解。
时久日长,魏婴也就被动的接受了虞紫鸢的言论,以为是自己母亲之故令江枫眠夫妻不示和,也就对江澄更气弱三分,极力呵护近于讨好,也让江澄养成了“魏婴得围着我转”
的脾气。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魏婴所受之教也就扭曲掉,以至养成个直白近乎蠢性子来,爱争胜好强,然却又暗中自卑的性格。
聂怀桑就是看穿魏婴这毛病,才打算给他扳正过来,怀桑不希望日后有朝,因魏婴这明傲实卑的毛病让蓝湛受委屈。
怀桑还记得,当初魏无羡乱葬岗初出,失了金丹后心极敏卑,在误会蓝湛好心后,把担心他的蓝湛一番好刺,那月华清辉似的人难过的模样,让无意撞见的怀桑也觉心怜。
可那憨子,蓝湛担心他,他去刺蓝湛,伤人的心。
江澄不甚在意于他,连他金丹有异也没发现,还说他酒喝多了灵力倒退,他也忍下去赔笑以待。
这般天差地别的相待,别说怀桑看了火大,任谁见也得暗骂魏婴声无心无肝不通四六。
因此,虽知魏婴赤子心肠,亦知其救助温情一脉,将温宁炼为活尸并无错处,怀桑也未曾想过要助他。
毕竟那时清河的局势也未见稳,金光善那老不修也动作频频,怀桑根本就顾不上。
就是后来血染不夜天,非见温氏无辜受戮,魏婴自尽时蓝湛那伤心欲绝模样,聂怀桑也不会出手相救将人藏起来。
若非后来兄长聂明玦身故,有的事怀桑又不便自家出面,才把魏无羡丢出来,否则,他大概还得被藏几年才能出现。
为何不告诉蓝湛?为什么要告诉?当初温晁主持众家听训,聂怀桑故意装晕,蓝湛可是手都没伸。
同情归同情,我辛苦救人,救完后你俩高山流水去了,我被挂墙头上吗?说白就一句,其实聂老祖也是个有脾气的小气人。
也是如今年岁已长,蓝湛也好,魏婴也罢,在他眼中都是子孙辈的看待,才有这耐心照应。
耐下性子的聂怀桑细细讲解着为人之道,待人之法,不觉汤浓味鲜,便盛了与蓝湛、魏婴分食,他却手捧汤碗看向门外,缓声开言:“天寒将雪,风大彻骨,道友不妨屋内避寒。
无以为待,药膳一碗,旺火一堆,也尽可待客。”
“老夫修行之法为世所忌,就不进去讨扰了。”
门外暗影中传来苍老语声,低哑如同年木击朽梁一般,带着种浓浓的灰暗意味,轻叹:“彼时,若也有人如此细心教导提点老夫,老夫也不至……,世间千般事难料,可最难料的,却是人心。”
“不过是以符箓入道,以邪诛邪的法门,道友身上虽有怨气却无血煞,不过是修得诡道,又不是行了邪途,进来一坐何妨?”
聂怀桑起身相迎,语声低缓,却似惊雷般在听者耳中响起:“就是道友不惧寒,你怀中那位却挨不得,他的灵识不稳,再不施法,就要散了。”
“你……”
那苍老语声似被惊吓一般,迟疑了一下,方长叹道:“那也是他的命……”
“那当然是他的命,掺和进藏色散人夫妻同人的恩怨里,没被人一掌打死当场,还劳你偌大年纪还带他四下奔走续命,今日还撞上我,不是命是什么?”
聂怀桑秀眉一轩,明眸轻挑,寒光冷电凝注,冷笑开言:“还不把你家那惹事儿子带进来,要本座亲自请么?”
“不知是……”
“你想他死,就尽管磨蹭。”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就如这雪夜相逢,若无前尘聂怀桑为兄驰援时误入的相逢,也不会知晓藏色散人夫妻身死之故。
只是,前尘的夷陵老祖与江家纠葛已深,且认死理的护着他心中的“亲人”
,因此,纵知因果,聂怀桑也不会冒然告诉魏无羡。
毕竟,告之后若言之其信,因无实证(前尘时聂怀桑可不曾有那救人的能为),也仅是一面之词,反让魏无羡在仙门众人面前落个忘恩负义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