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天神降临。

脚上的靴子是用上等蜀锦制作而成的，上面用金丝线绣着极好看的花纹。

彼时的她只能想到好看，尊贵，华丽这样的词来形容。

她艰难地掀起眼皮，可怜兮兮地望着上方惊为天人的男人。

被冻得僵硬的小手，怯生生地伸出去，却又害怕弄脏了他的衣服，惹得他厌恶嫌弃。

只敢伸在半空中。

像猫儿呜咽一般，轻声求他，“大人，求你行行好，给我一些吃食吧。”

当时他是如何说的呢？哦——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一瞬，笑意不达眼底，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

“小六，给这个小乞丐一些吃食。”

叫小六的侍卫很快捧了吃食过来，放到她跟前。

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用手抓起那些点心，像饿狼扑食一般，狼吞虎咽起来。

可她刚尝到一点甜，手里的吃食便被人重重打掉了。

滚在雪地里，没一会就脏了。

罪魁祸首却笑得像个恶魔，漫不经心地睨了眼掉在地上的点心，抬脚，用力碾压。

在她眼中价值千金的糕点，便被他用鞋底碾成了一团碎渣。

可她真的很饿，骨气、尊严，根本就填不饱肚子。

她咽了咽口水，不顾他异样的眼光，猛地扑过去，小心翼翼捧起那些碎渣，和着未完全融化的雪，一起咽入肚中。

这时，一直静静瞧着这一出“好戏”

的萧元朗突然开怀笑起来。

“本王果然没看错，是一条好狗。”

说罢，他又靠近了些，用扇柄挑起她下巴。

不是询问，是在命令。

“从今往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准保你衣食无忧，不用再低声下气地求别人施舍一口吃食。”

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跟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不用再忍饥挨饿了，一口咽下嘴里的食物，忙不迭地点头。

她想，那时候的她，应当是满怀期待的吧。

只是后来……后来的日子犹如炼狱，太过阴暗，她不愿回忆。

红缨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左边胳膊。

她收回思绪，眼神复杂地看周疏一眼。

“周大人，我听闻拂袖姑娘是有一年冬天，你外出时捡到的，当时她奄奄一息，你不忍心，便将她带回了周府，若如果，你在她之前，也遇到了一个小乞丐，比她还要可怜，你也会将她带回周府吗？”

周疏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点点头，仍是肯定地回答，“会。”

得到这个答案，红缨突然释怀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