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边的树木低矮下去，已经靠近岛的外围了。

还有多远？一千米还是八百米？

地震渐渐停歇，我知道很快会有余震，或许力度不比刚才的小多少。

不过至少现在，车要好开得多了。

林文猛地踩下刹车。

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悍马就这么尖叫着停在了路上。

&ldo;怎么了？&rdo;我和夏侯婴一起问前面的林文。

他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正前方。

我向前看去，然后，只觉得眼前景像一阵模糊。

当一个人接二连三地遭到惨重打击，失去生的希望时，眼神也会涣散下来。

我终于知道，2004年圣诞节的第二天，印尼那些旅游圣地的海滩上，当观光客看见远处山一般的巨浪推来时，是一种怎样绝望的心情。

这生死之间的几秒钟，很漫长，又转瞬即过。

&ldo;轰&rdo;！

悍马就如同一辆玩具车，翻滚着，吞没在巨浪中。

&ldo;这样都能活下来，还都是皮外伤，果然古人的话是对的。

&rdo;梁应物摇着头说。

&ldo;什么？&rdo;我脑袋上紧紧缠着绷带，连皱眉都不方便。

&ldo;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rdo;他悠然道。

&ldo;去……&rdo;我本想叫他去死，眼前却浮起寇云的笑容，一时语塞。

&ldo;当时地震的级数已经出来了，震中是里氏八点九级。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级数。

&rdo;

&ldo;已经和你说了，那并不是地震。

&rdo;

梁应物耸了耸肩：&ldo;无论如何，那是以地震的方式表现出来的。

可惜啦，你历劫归来，却没有赚到那一百万美金。

&rdo;

我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算是用笑来回答。

&ldo;我该走了，待会儿郭栋他们要来接你出院吧。

&rdo;

&ldo;是的，他们还等着我作完整的报告呢。

可我实在是不愿意把事情再回忆一遍了。

&rdo;

&ldo;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暂时不愿意提起的回忆，但是……&rdo;郭栋推门而入，说：&ldo;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我们换个地方，有很多人等着听你的报告，从你上岛开始，尽量每个细节。

报歉了。

&rdo;他站到床头，低下头，向我微微弯了下腰。

从上岛开始。

悍马在一片建筑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