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虽然惊奇妫翟的出现，但对于这样的消息也不敢怠慢，立刻去禀告宣公。

杵臼正与诸臣议事，忽闻母亲去世的消息，吃了一惊，立即移驾西陆行馆。

杵臼快步走进死气沉沉的西陆行馆，没有见到一个仆人。

自从蔡姬将母亲迁居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看到这个馆子的简陋与萧条，忽然感觉一阵凄凉。

陈曹夫人穿着黑色寿衣，静静躺在床榻上，一旁跪着的静若嬷嬷老泪纵横，床头案几上还放着一碗稀疏得可以照镜子一样的粥。

杵臼怀着愧疚，跪在床边，扶着母亲的手背，压抑地哭泣起来：&ldo;母亲，孩儿来迟了，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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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臼哭得正热烈，陈曹夫人忽然睁开眼，慢慢坐起身，冷冷质问道：

&ldo;你还知道不孝？&rdo;

杵臼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惊得眼泪都忘了流，他呆呆望着母亲，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ldo;可惜我眼睛瞎了，也看不清你知错的样子。

&rdo;陈曹夫人眼珠转动得缓慢，瞳孔漫着一层灰暗，叹了一口气道，&ldo;杵臼啊，为娘那么疼你，你怎么会这般狠心？若不是我死，你都不来看我一眼啊！

&rdo;

屋外的宗亲大臣都对这一幕&ldo;诈尸&rdo;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才交头接耳，纷纷揣测。

杵臼心里又气又羞，但也不敢当着臣子的面发作，只好搪塞道：

&ldo;都是孩儿耳根子软，听了蔡姬的话，孩儿知错了。

&rdo;

陈曹夫人轻蔑一笑，说：&ldo;杵臼啊，为娘要去地下见你父兄去了，将死之人懒于计较过去的是非，没有什么大的遗愿，只是放心不下翟儿。

她一个女儿家，没有父亲兄弟，你要替她寻个好人家，给她找个好归宿。

你若答应，娘也没有遗憾了。

&rdo;

杵臼连连应诺，但陈曹夫人不罢休：&ldo;你不要含糊其辞，你要向宗亲们保证。

御寇和敬仲呢？你们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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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寇与陈完跪在内室，陈曹夫人叮嘱道：&ldo;御寇，你是长兄，妹子出嫁你要亲自送亲。

敬仲，你是宗亲，翟儿的事情大王已经答应我了，你要替本夫人把关，让翟儿嫁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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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完跪叩：&ldo;臣谨遵懿旨。

&rdo;

陈曹夫人挥挥手，让外人退下，只留杵臼在室内。

陈曹夫人摸了摸杵臼的脸，无限感慨地说：&ldo;你我母子原本是亲密无间，如今却要用这样的脑筋才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昔年种种，都过眼烟云，荣华富贵都将付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