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期间，运东县委与县政府合署办公，机关人少精干，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人。

为了方便机关人员，也为了节省开支，县上专门请一个厨师做饭。

说是厨师其是也不过是一位平常老汉。

好在一日三餐也没有什么鸡鱼肉蛋可做，无非是把各位同志供给的菜金集中起来，做些粗茶淡饭。

保持同志们开饭时有热气腾腾的饭吃就行了。

这位厨师老汉虽然无精米细面可做，但这位工作上细心的老汉把一些杂粮变着花样让同志们改善口味：早餐有时是红豆稀饭，杂粮蒸的的馒头。

有时把大豆磨成豆浆，让同志喝得暖暖和和。

深秋天的一大早晨，同志们还没有起床。

那位厨师老汉已经把灶上的火烧旺：一边的大锅煮着豆子稀饭，另一边的大锅上蒸着杂粮面的窝头。

厨师老汉很忙，小屋中升腾起一股股白色的水蒸气，他看见民运科长高天华从屋外走进来，就打招呼：&ldo;高科长，这么早就起来啦，还没到开饭时呢？&rdo;高天华说：&ldo;不忙，不忙，早上起来锻炼身体，看到这里有火暖和，就到这里来转转。

&rdo;他掀开锅盖子对厨师老汉说：&ldo;今早喝豆子稀饭啊，真香。

&rdo;他又盖上锅盖。

厨师老汉手脚不闲地忙上忙下，一会儿看锅，一会儿端水，一会儿和面。

高天华站在那里撮手，跺脚，说：&ldo;这天真冷。

&rdo;他对老汉说：&ldo;师傅，我帮你烧火吧，也暖和暖和。

&rdo;厨师老汉说：&ldo;高科长，你咋能干这脏活？&rdo;高天华硬是把烧火的老汉挤了过去，说：&ldo;没事，没事。

&rdo;高天华蹲在锅门前，往灶里递柴禾。

高天华一边和老汉闲扯，一边在瞅机会。

这时，一边灶上窝窝头蒸熟了，老汉把蒸笼里的窝窝头取了出来。

高天华说：&ldo;师傅，得再往锅中添些水，不然会烧干了。

&rdo;老汉说：&ldo;是啊，是啊，你不说我还忘了，说完老汉就到外屋端水。

趁这功夫，高天华从怀中捣出一个纸包，把纸包里的白药面全部倒入满是稀饭的大铁锅中，然后盖上盖子，又把那包药的小纸片塞入灶内。

那小纸片随柴火忽拉一下烧没了。

厨师老汉端水回来后，高天华说：&rdo;师傅，我把这灶里多填了些柴禾，够烧一会儿了，我先走了。

&rdo;厨师老汉说：&ldo;谢谢你，高干事。

&rdo;

高天华慌慌张张回到妻子身边。

妻子万区长已经起来，正在洗脸，妻子问高天华：&ldo;看你丢魂丧魄的样子，你干什么去了？&rdo;高天华结结巴巴说：&ldo;没，没干什么？&rdo;&ldo;没干什么怎么这样慌张？&rdo;妻子又问。

高天华小声说：&ldo;这样大喊大叫干吗？让人听见好看我们的笑话？&rdo;妻子依就洗脸，没有接高天华的话。

高天华来到妻子身边，骗妻子说：&ldo;家中有急事，你跟我一起走吧。

&rdo;妻子反问：&ldo;家中有什么急事？是有人死了病了？就是天大的事也得跟组织请个假吧？&rdo;高天华心急：等到请假我就跑不脱了。

他劝说不动妻子，就说：&ldo;反正我得走，现在就走，你不跟我一起走，将来别后悔。

&rdo;说完，转身离开。

万区长看着高天华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还没到开饭时间，厨师老汉又往灶内多塞了几根柴禾，灶内的火光映红了老汉。

他嘴里嘀咕：&ldo;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高科长大清早来帮我烧火。

&rdo;他哑然失笑。

灶内的火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