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撒下清辉，将本来如墨的夜色蒙上一层朦胧的白纱。

两道身影在小巷内极速奔走。

徐乾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在拍卖场的气定神闲，一双剑眉皱起，面色凝重。

许昊紧紧地跟着他。

通宝拍卖行离城主府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如果在平日里，两人驾驭遁光的话，最多不过盏茶工夫也就到了。

但是这一盏茶的工夫对很多人来说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比如古墓老人。

许昊也好，徐乾也好，其实并不知道紫蛟内丹为什么会对古墓老人这样一个仙台境巅峰且寿元将近的强者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

但古墓老人离开时一闪而逝的杀机却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

城主府和白云道院的传承，让两人都能将自己的气息收敛至最低，确保只要不是走近身前，没有同境界的修行者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机。

但这样的敛息方法能让两人逃离一个仙台境巅峰强者的神识吗？显然不能。

两人再次跨入一条小巷，却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脸色都很是难看。

这条小巷他们刚才已经走过了。

两个灵桥境的修士可能迷路吗？自然不能！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徐乾轻轻开口：“前辈，出来吧。”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徐乾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才有苍老的声音响起：“我曾经也如你们这般年轻，当时的我还没有古墓老人这么一个老朽的名号，是我老师门下最杰出的少年英才。”

离两人不远处的一片漆黑的夜色不断抖动，然后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古墓老人。

“我击败无数同龄天才，又追上许多成名已久的前辈，那时的我意气风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直到我的修为进步越来越慢，最后陷入瓶颈停滞不前，年龄却不断增加，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别人口中超越的前辈。”

古墓老人面带感慨地看着徐乾：“这其中就有你的父亲——徐鼎徐城主。”

“我名震凉州时，你的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叩关境修士，可我一步一步看着他从仰望我到平视我，最终俯视我。”

“这个过程的痛苦我想你虽然体会不到，但也能想象一二。”

古墓老人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可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你看着自己寿元将尽，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我一百年前就已经来到那扇门前，整整一百年都在试图推开那扇门，却始终不能寸进！”

徐乾和许昊明白他说的是本相境那道门。

本相境与仙台境只差一境，但其中的差距宛若云泥。

本相境之前的四境被称为下品修士，而本相境与之后的三境则被称为中品修士。

从称呼的不同就可以看出两个境界之间的鸿沟。

中品之上，还有四境上品修士，但那对许昊来说还只是一个传说。

本相境前不知埋了多少天才枯骨。

徐乾福至心田，突然明白过来：“前辈是说这紫蛟内丹有让前辈踏入本相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