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

&ldo;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那里人，所以我知道那里。

它在战前是一座以加工糖制品为主业的小城市，只有一家制糖的大企业，城里人几乎全部都在那家企业工作，包括我的女朋友。

她是一个检验员，对于糖的甜味很敏感，含一点用1000份水稀释的纯糖，她也能够分辨出炼糖用的甘蔗来自哪里。

&rdo;上校微微低头，摸着帽檐，像是在想以前的事情，&ldo;那是个空气里都飘着甜味的小城市。

&rdo;

&ldo;已经被摧毁了吧？&rdo;沉默了一会儿，中尉说。

&ldo;是啊，被氢弹爆炸的余波扫到了，很多建筑倒塌，所有人都被污染，活得最长的人也不过是2个月。

制糖厂没有了，那个城市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现在的弗兰蒂斯是一座死城。

只是有一条货运铁路经过那里，就是我们脚下这条，现在还在运转，所以才没有在地图上抹掉这个城市吧？&rdo;上校低声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都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车行前方的大平原，荒草莽莽，列车高速行进的低气压把枯萎断裂的草叶草梗吸了过来，打在两侧的双层玻璃窗上。

放眼所及，没有一星灯火。

&ldo;开始签署保密协议了么？所有人都要签署，包括你和我。

&rdo;上校说。

&ldo;已经按照命令开始了，具备律师资格的军官正在后面安排，来就是向你报告这件事的。

&rdo;中尉说，&ldo;大家都有点不安，以前可没有这样的特殊任务。

什么在费尔南斯等着我们呢？我想大概不会是鲜花、红酒和漂亮的姑娘吧？&rdo;

中尉咧开嘴笑笑，&ldo;这么说话气氛真是压抑啊。

&rdo;

&ldo;我也不知道。

&rdo;上校摇头。

&ldo;山地鹰&rdo;正以高速掠过天空。

这架武装直升机的输出功率已经接近发动机的极限，强烈的上升气流变得紊乱不安，整个机体都在震动，巨大的呼啸声令乘客觉得身处一团雷电交织的雨云之中，机体在嗡嗡的巨声和震动中显得极其脆弱，下一个时刻就可能像撕碎的纸一样裂开。

乘客只有一个人，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机舱正中的位置上，两颊的线条绷紧，目光冷冷地注视前方控制台上的仪表盘。

&ldo;请再快一点，我就要没有时间了。

&rdo;他对机组人员下令。

&ldo;已经不能再快了，这里如果遭遇紊乱的气流，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rdo;副机长回头，&ldo;博士，需要为您打开保护罩么？&rdo;

&ldo;不必，快！

再快！

危险是第二位的事。

&rdo;男人低声说，话语的尾音迅速被机舱外咆哮的飓风声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