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一只手撑在桌缘，指间还夹着烟。

另一只手抚摸着韩默的腹部。

韩默身上原本穿着军服，矮个子那一枪，把制服布料烧灼出一片缺口。

卫南结满枪茧的指掌便直接抚在他的皮肉上。

这一次的伤口依然很快就愈合了，表层皮肤光滑如新，卫南却似乎很不满意。

&ldo;你的组织愈合太快，弹片都嵌在里面了，硌手。

得找个时间全部挖出来。

&rdo;

&ldo;……&rdo;

&ldo;逗你玩，你还较真了。

&rdo;卫南说。

烟雾从他指尖飘腾而上，弥散在两人之间，让彼此的面目都变得模糊。

&ldo;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跟着我？你对我一无所知，为什么要救我？&rdo;卫南叹一口气，低声说道，&ldo;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rdo;

韩默不得不关闭系统的同步率提示，因为卫南的同步率数据开始像是玩蹦极似地，上下大幅度震荡，区间从50到-50之间都有。

他们之间的精神联结时而紧密，时而如隔重山。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卫南？

韩默被卫南逼到退无可退，只得抬起头，直视眼前那张熟悉的脸。

凤眼薄唇，鼻梁高挺，唇角和眼尾的弧度带着几分邪气，几分神经质。

如此难以捉摸，难以亲近，却又令人移不开目光。

同步率还在上下疯狂跳动，就在数值攀上新高峰的瞬间，韩默脑海里倏然划过走马灯般的景象。

实弹演习过程，他不慎被弹片炸伤腿。

昏蒙的天空，白色的担架，红色的鲜血。

&lso;你不会有事的，信我。

&rso;卫南徒手替他压迫伤处止血，袖口全是血污，脸上居然还带着笑。

&lso;真他妈疼……&rso;他喃喃说。

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入夜他发起高烧。

卫南从值班床上骂骂咧咧爬下来，冰凉的手掌抵在他额上，紧接着往他胳膊上打了一管针剂。

&lso;小可怜，祝好梦。

&rso;

他在营区，在食堂，在操练场，无数次跟卫南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