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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心气
雀鼠尚知人意,况人乎?
‐‐宋太宗•赵光义
一、孤冷
昨天,那个紫衣怪人走向汴河边那客船时,甘晦正巧经过。
当时,甘晦心里坠着事,只略瞅了两眼,便走开了。
可才走了十来步,猛听得身后一个妇人怪叫,他不由得停住脚,回头望去,见那个紫衣怪人已经离开,怪叫的是那个船家娘子,她船上似乎死了人。
甘晦心里一颤,感到有些不祥,便跟着瞧热闹的人凑了过去,踮着脚朝船舱里张望,一眼瞅见木箱上那张倒仰的脸,他顿时惊住,止不住地打起寒战。
甘晦今年二十七岁,是耿唯的亲随,原本已跟着耿唯离了京城,去荆州赴任。
寒食前,耿唯先和一众赴外任的官员进了皇城,在大庆殿面过圣、辞过阙。
而后雇了一头驴子、一辆独轮驴车、一个僮仆、两个脚夫。
清明一早,主仆五人一起兴兴头头地出了东水门。
耿唯仅有的两个朋友前来饯行,还特地照着旧俗,在护龙桥上杀了头羊,讨个远路吉行。
甘晦当时挑着箱笼,脚底轻畅,心头一片欢欣豁亮。
天下人都望着汴京城,赞它如何繁丽富盛。
甘晦生长在这里,眼中所见,却是满街鬼、遍地奸、一城贼。
权势逼得人喘不过气,财富压得人直不起腰。
哪怕贵为宰相,也是今朝登云梯,转眼贬千里。
真是冠盖满京华,得意有几人?
就如甘晦的父亲,屡屡应举不第,只有奔走于权贵之门,做个门客书仆。
希图能得些沾带,讨一个恩荫官。
可他才学平庸,又缺顺风溜水的本领,至今也只是一堆门客中最靠边角、不见头脸的那个。
甘晦自幼生得清秀出众,人见了,都说他必定出人头地。
这相貌也的确给了他许多便宜。
可容貌毕竟只是皮相,挡得一时,挡不得一世。
一眼看貌,二眼看才,三眼则得看品性。
甘晦承袭了父亲这蹇命,才学上平平无奇,功名无望,也只能给人做书仆。
连那清秀容貌,也渐渐失了神采。
他辗转十多个官户门庭,两年前,才到了耿唯身边。
耿唯性情孤冷,少言寡语,在礼部任个闲职,每日只是按班应卯。
耿唯只比甘晦长两岁,正是雄心勃勃求功业的年纪,他却似乎安之若素、淡然处之。
那时,甘晦已经磨得没了傲志,跟着耿唯,常日清清静静,倒觉得十分顺意。
可是,到了今年,耿唯忽地性情大变,时常躁郁不宁。
正月间将妻儿送回了家乡,身边只留了甘晦一个人。
有几回出门,也不带甘晦。
回来后,又冷着脸,独自在书房中踱来踱去。
甘晦服侍时,若略有些小过犯,立即勃然大怒,青着脸大声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