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莉想到了顾杰直接，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而且自己这个做妈的好像还弄了口锅背自己儿子身上，便下意识想解释。

哪知道刚说了个&ldo;其实&rdo;，就被顾杰再次抢白‐‐

&ldo;阿姨您听我说完，&rdo;顾杰看着樊莉的眼睛，目光坦荡，&ldo;我不仅不赞同陆以尧的做法，我也不赞同您的做法。

别的不讲，您今天过来先是让我帮您劝，在知道我不是您要找的人时，又觉得我没帮陆以尧扛，是不够朋友。

从始至终您都是站在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那您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吗？&rdo;

顾杰属于不说则已，一说就得说个明白通透的人，想半路刹车根本没可能。

然而等到说完了，自己痛快了，才发现陆家妈妈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妙。

顾杰快愁死了，他们整个顾氏家族走的都是大实话风，不喜欢遮遮掩掩虚头巴脑，包括他妈，都是有一说一爱谁谁的耿直火爆脾气，所以顾杰这辈子最头疼这种需要说话技巧的场面：&ldo;那个，阿姨，我就这么一说，没有批评您的意思，就是觉得……&rdo;

&ldo;抱歉。

&rdo;樊莉忽然道。

顾杰怔住，解释戛然而止。

樊莉其实不是个听不进道理的人，何况已经意识到自己弄错了对象，对顾杰就更是没了敌意，多了过意不去。

诚然，顾杰说得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与其辩解弄得姿态更难看，不如大大方方道歉，因为没弄清楚就找上门这件事，确实是她冲动了，无端让顾杰背锅，换她是顾杰，未必能心平气和到现在。

&ldo;没关系……&rdo;顾杰尴尬地挠挠头，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回应。

不想樊莉却摇头：&ldo;不只是为我没搞清楚就闯过来道歉，也是为我骗了你道歉。

&rdo;

顾杰茫然，下意识坐直身体，等着听&ldo;真相&rdo;。

&ldo;陆以尧没拿你当挡箭牌，他只和我说他喜欢男的，没和我说是谁。

&rdo;樊莉以为承认这种错误会很难堪，然而话出了口，却比想象中的轻松，她不知道是气氛到这里了，一切刚刚好，还是被顾杰的&ldo;有话直说&rdo;带得也坦诚起来。

然而坦诚，确实是让人身心轻松的良药。

从昨夜到现在，樊莉第一次感觉到一丝舒展，虽然远没到如释重负的地步，虽然整个心依然揪着，但起码有一个小小角落，可以不绷着，不忍着，不极力克制，全然说些真心话‐‐

&ldo;是我女儿告诉我的，说他哥和你好。

我原以为是陆以尧告诉她的，现在看，很可能是她自己通过一些自以为是的线索，侦查出来的。

&rdo;

顾杰看着樊莉眼里的真诚，愿意相信她这回说的是真话了，但：&ldo;您女儿是警察吗？&rdo;

樊莉愣了下：&ldo;不是。

&rdo;

顾杰长舒口气：&ldo;太好了，不然这世上得增加多少冤案。

&rdo;

樊莉哑然失笑，过后又有一丝怅然。